林迁尝试跟向斯年发起通讯,但都被对方回绝了,只能在面对全队的通讯里听上几句他毫无感情的指令。
又一次看到通讯请求的指示灯亮起,向斯年甚至懒得回绝,就让它在一旁孤零零地闪烁着。
很快指示灯暗灭了下去。过了十几分钟仍未再次亮起。
向斯年刚以为这小子终于放弃,长舒一口气,该死的灯又亮了起来。
“我明明就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忍不住抱怨,但是考虑到不能错过队员的重要消息,还是选择了接通通讯。
没想到,耳机里传来的并非是林迁的声音——
“城主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是凯尔。
“没有。”向斯年无精打采,“要是没别的事,我就结束通讯了。”
“我能理解您。”凯尔自顾自道,“我认为您的决策没有问题,这天底下早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即便您是城主,我想这份压力也不该由您一人承担。”
向斯年停住了将要按下按钮的手,除此之外不动声色。
凯尔发出一声灵动的轻笑:“您是整座城的恩人,请不要妄自菲薄。我很惋惜,有些人明明跟您朝夕相处,却连这种显而易见的事都看不出来。到头来不仅当不成为您排忧解难的心腹,还让您徒增焦虑。”
“我不需要心腹,”向斯年顿了顿,语气并不坚定,“也没有妄自菲薄。”
“既然您这么说,那就是我多虑了。”凯尔张弛有度,“不过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希望也能讲到您心里去。”
向斯年清楚凯尔此番话的深层意味,他从未真正放弃。
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已经不知不觉地成长为了心有城府的青年,引人注目。
向斯年盯着雷达图上象征着黎明的光点,似乎有所动摇。
但还没等再开口,他突然看出队尾的机甲像是被困住一般停滞不前,逐渐与队伍拉开距离。
他立即眉头紧锁,眯起眼睛再三确认。
“城主?”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凯尔忍不住出声呼唤。
确认出现异常状况的向斯年果断将通讯挂断,发起全队通讯,叫停队伍行进,让队尾扶进的机甲前去探查。
几个机甲开启了大灯,照向死寂黑暗中的掉队者。
只见那机甲无论如何呼喊,都没有半点反应,看起来该机甲师已经失去了意识。
但蹊跷的点就在于,根本没有人听到任何噪音,一切都是悄无声息地发生的。
很快,一位队员接近了瘫痪机甲,得到允许后暴力掀开了驾驶舱外壳,暴露出其内部的驾驶员。
“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太过劳累了吗?”
这倒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所有队员都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休息。
但如果真的劳累完全可以提前说明,向斯年没那么冷血严苛。
正当众人一头雾水之时,队员很快进行了进一步确认。
只听他说:“额,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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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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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架上没有受损的痕迹,附近没有传来任何异响,就连雷达上也没有可疑的成像——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凭空猝死了?
风卷着细沙,发出空洞的声响,在几盏大灯的光束中映出细碎的影子。
“老大,要带上他的尸体吗?”
截至目前,机甲队已经失去了四名资质不平的机甲师。
如果死因仍旧不明不白,向斯年没办法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带上吧,小心点。”
将尸体带进驾驶舱花了些时间,通讯里很快传来新的发现:“老大,他恐怕是毒死的,脸色发紫,嘴唇发白,怪得很。”
“毒死?”钢锤抢话道,“难道你们谁一时贪吃,动了缸里的肉吗?”
机甲队队员的食物供应是充足的,不该有这种愚蠢的行为出现才对。
“如果是毒死,恐怕还是将尸体留在原地为好。”莫莉卡道,“驾驶室的空间不大,要是受此影响可就不妙了。”
然而那人却回绝了:“你说得对,不过无妨,我会小心的。我跟他住在同一条街上,也算半个邻居。”
向斯年又看见指示灯闪烁,他后知后觉,暗暗自责不该在行军这种需要保持警惕的时刻耍性子,终于接通了通讯。
耳机里传来林迁的声音:“我想说,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像是幽灵一样,几乎没有声响,雷达也监测不到。”
“你一直发起通讯就想说这个?为什么不在全队频道说?”
向斯年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只是他碍于面子,不想在晚辈面前低头认错。
林迁并没有回怼他一直拒接通讯,语气听上去很镇定,只是说:“我怕是我的错觉,会让队员们惶惶不安,想先跟你确认一下。”
“没有声音,雷达监测不到……”向斯年重复着思索,“之前所有灯光都是灭掉的状态,肉眼也不可能看见什么,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几乎没有声音。”林迁解释道,“透过风声和沙粒窸窸窣窣的声响,仔细听还是能听到些动静。不过为了进一步确认,我觉得还是让大家把照明打开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