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书楼早早离去,江肆风才回归小院,没人知道他一晚上去了哪儿。
“因钰留。”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小院荡起。
因凌云推开小院的大门,没有一丝犹豫,抬步向屋门走去。
忽然,眼前闪入一支细长剑柄,江肆风手持长剑,立于因凌云之前,语气坚定:“不许打扰少爷休息。”
因凌云一顿,眼神渐冷,蹙着眉眼去瞧江肆风,随后拔出挂在腰上的小剑,那把剑,不像匕首那般短,亦不像平常的剑那般长。
在京城,因凌云要去的地方过于多,诸多地方又有限制,像剑这般的,大多官场都不可佩戴长剑。
而江肆风,他常常跟着因钰留,因钰留又整日不去什么严肃的地方,自然佩剑也不会有限制。
因凌云出手迅猛,但江肆风也不是等闲之辈,当即一闪,抓着剑柄一甩,长剑亮于日光下,剑尖锋利无比,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两人便在小院中,你来我往,一招接着一招的打起来,发出阵阵响声。
惹得侍候因钰留的丫鬟小厮们,以为出了事情,纷纷赶来。
因凌云虽是在战场上多时,手法更是多变娴熟,可奈何他是短刃,自然对比长剑很是吃力。
十招之内,因凌云先一步停下来,远远立在小院门口,身上衣物破了几道,不见喜怒。
江肆风从怀中拿出手帕轻擦长剑,转身捡起剑柄,将长剑推进剑柄,抱着剑再次立在因钰留屋门前,不言不语。
两人对立之下,院外的小厮们竟是无一人敢吱声。
“吱~”屋门忽的被推开。
走出门的因钰留,神情不虞,也未抬头看,蹙着眉埋怨:“大早上干什么呢?叮铃咣当的。”
本不慌不忙的江肆风,听见这一声埋怨,有些慌乱抓着长剑垂在身侧,快速转身,垂下头:“抱歉,少爷。”
因钰留先是回应了江肆风:“没事。”他总是愿意纵容江肆风。
因钰留适应了一下日光,缓缓开眼,入目便是有些杂乱的院子,以及立在院内饶有兴致的因凌云。
大早上见到因凌云,不算什么让人开心的事,于是蹙着眉,有些不乐意:“你干什么啊?”
因凌云看着这位少爷,刚起微微杂乱的头发垂在身侧,因为被打扰有些不乐意的神情,蹙着的眉眼在闪闪的日光下,埋怨的语气竟还真有些可爱。
想揉,因凌云可耻的心声。
“日上三竿了。”因凌云手指着天空,嘴角微勾,语气意味不明:“弟弟。”
一声“弟弟”,彻底给因钰留打了个冷颤,脑袋清醒了。
“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因钰留真的有点烦他。
这副样子反倒因凌云有点开心,这么容易生气的吗?
“父亲让我来寻你,准备去摄政王府。”
“知道了。”因钰留小手轻轻一挥,转身进了屋子,院外的丫鬟小厮们进院来,端着各类的洗漱物品一起进屋。
丫鬟们侍候因钰留洗漱,小厮们侍候因钰留穿衣,留着一些打扫院落。
因凌云也未跟着进屋,走至发愣的江肆风跟前,提议:“你武功不错,要不跟着我去参军,前途无量。”
江肆风抬眸看了一眼,摇头:“不去,我只跟着少爷。”
“行吧。”因凌云也未接着劝说,转身要前往院内的石桌旁坐下。
江肆风先一步,快速抓住因凌云的肩膀,速度之快,因凌云未来得及躲过。
“不许去。”
江肆风垂着眸,却只有他知道,他此刻脑海内尽是昨晚的风光。
“为什么?”因凌云侧头去看石桌,有些好奇,况且他见江肆风的反应,觉得一定有原因。
江肆风再次立于因凌云之前,不言不语。
因凌云觉得无趣,也不再多问。
不多时,因钰留再次出门,此时已经穿好衣物,整理的一丝不苟,妥妥的金贵少爷。
“走吧。”因钰留手拿一把墨色金字扇子,缓缓摇着,好一副偏偏公子模样。
因凌云挑眉看了好一会儿,点头,转身先一步走出小院。
因钰留向来不怎么搭理他,自然也不管他的反应怎样,并未跟着出小院,反而将扇子一收,直戳着江肆风的胸膛,小声训斥着:“我不管你脑子里想到什么,反正该想的不该想的通通的不要想,听见没有?”
自然说的是昨晚的事,江肆风此时脑子的画面竟愈发清晰,垂着眸,老实的回答:“是。”
因钰留听到回答,见江肆风眼下一片青黑,便明白他昨晚估计一夜未睡,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叹气:“好啦,你今天不要跟着我出去了,好好休息。”
“为什么?”
因钰留从来没见过江肆风回答那么快,他看着有些焦急的江肆风,安抚着:“安啦,你好好睡一觉去,我回来给你带栗子。”
江肆风微蹙着眉眼,满是委屈的看着因钰留,最后还是听话:“好。”
“少爷,我还有一件事。”
“嗯?你说。”因钰留再次展开扇子,微微摇着。
江肆风有些复杂的看向因钰留,阻止了一下语言:“昨晚我并未看到摄政王,然而,我见到少爷的情人,昨夜从摄政王府出来的。”
因钰留轻轻摇着的扇子顿住,眼睛缓缓眨着,看似并未有反应,实则脑子已经炸了。
“我知道了。”因钰留率先回应了江肆风,随后转身离开小院,扇子再次轻轻摇起来。
回想和安安管事也不在,身边都是些不熟悉的小厮,虽是有因凌云吧,但因钰留不愿搭理这位。
忽然远远的听到一群孩子们的嬉笑,因钰留探头望去,嗨呀,还是认识的人。
因钰留总算倒是玩耍,有一次见着几个孩子放风筝,风筝缠到树上去了,便好心把风筝拿下来了,此后,有时候因钰留闲的发慌,也会去找一群孩子一起玩,听话的孩子们天真无邪,玩什么都不无聊。
“嘿,小风筝!”因钰留远远喊着,他一开始记不清这群孩子的名字,就喊最大的那个叫小风筝,后来喊习惯了。
“哎,因大哥!”孩子群里一个看起来稍胖一点的孩子回应着,带着孩子们跑来。
一群孩子,大多数肤色因长时间晒着,不算太白,但个个带着红脸蛋,笑脸嘻嘻的冲过来,怎么看怎么可爱。
小风筝身高能挨到因钰留的腰,他仰着头,很是开心:“我们今天要去逛庙会,听说那个庙会可大了,还有喷火的呢!”又跳又转的在因钰留面前:“因大哥跟我们一起去啊。”
“对啊对啊。”“一起去一起去。”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回应着,真像一群小鸟儿。
因钰留心情都高昂了许多,他浅笑着:“不了,今天有事。”
“啊……”孩子们一个个拖着长音,撅着嘴,都不大乐意。
因钰留上手一个个揉了一把小脑袋,笑着安抚:“安啦安啦,大哥给你们买果脯吃。”
“好啊好啊。”小鸟儿们又开始跳起来。
“咳咳。”因钰留照常装腔作势起来,竖起扇子,浅浅的引导者说:“那因大哥给你们买东西,你们应该说什么?”
孩子们一听,个个老实的跟军训了一样整齐,拖着长音,用软糯的童音:“因大哥最好了,因大哥最帅了,因大哥最心善了。”
“噗呲。”
因钰留正拿着扇子挡着自己扬起的嘴角,忽然听到笑声,转头看去。
之见因凌云不同于平时有些不苟言笑的,此时笑逐颜开,直勾勾的看着因钰留及孩子们。
“笑什么?!”因钰留瞪回去一眼,他乐意逗孩子们玩,让你给开心了还,因钰留甚至阴暗的想,他是不是嘲笑自己呢。
“转过去,不许笑!”
因凌云还真听此收敛了一些,听话转过去,暗暗发笑,带着周围的小厮们个个带着笑意。
因钰留轻“哼”一声,让门口的小厮去买果脯去。
此时的江肆风,听从少爷的安排,留在院内,他看守着院内的石桌,不让那些小厮靠近,最后等小院打理干净,丫鬟小厮们离去,他便打了一桶水回来,细细的擦拭着石桌。
因钰留因为夜里白书楼要来,早早的把随从们安置在别院了,只有江肆风因贴身保护因钰留,留在院内住。
石桌其实已经擦拭过,看不出什么,但江肆风总觉得石桌上有着什么,他轻蹙眉,拿着粗布一下下的擦拭着,连带着石凳都被冲刷。
脑海的画面越发清晰,江肆风看着石桌,甚至觉得昨晚的喘息声就在耳边,那石桌,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越擦越觉得心堵的慌,直到最后,江肆风将粗布随着心砸到石桌上,渐起水痕。
江肆风的喘息声也渐渐升起,好像是生气,又好像是堵着一口气,难受。
闭上眼睛,试图将脑子里的画面去除,但是没用,两人相合的喘息声,肉体相撞的碰撞声,甚至那个男人舒适的呻吟声都在耳边,忽的,江肆风又不由的去想,少爷高潮的样子,少爷的喘息声,甚至舒适的喟叹。
江肆风心跳莫名开始加快,右手不自觉的向下体探去,等摸到炙热的柱体时,骤然惊醒,他惊慌的向后退了几步,慌张的四下看了几眼,后而庆幸,幸亏院子里没人。
江肆风将石桌上的粗布扔回木桶,神色复杂,右手抓着自己的剑,进了自己的小屋,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剑,剑并不脏,他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摸着自己的剑,总能安心些。
江肆风想不通,他不知道自己对少爷起心思,算不算冒犯少爷,虽然来之前,大街小巷传自己是少爷的未婚夫,他便也打算好了,少爷有需求,他便满足少爷。但是少爷有情人,不止一个,少爷根本用不上自己。
江肆风眉眼越发烦躁,擦拭的动作也很粗鲁,最后将剑收回,抱着剑鞘,沉思。
最后江肆风抚摸着剑柄,忽的想通了,眉眼展开,看少爷昨晚上,好像是爽到了,那……江肆风最愿意让少爷爽到了。
江肆风抱着剑躺到了床上,闭上眼,觉得自己想的一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