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文思远给苏曼的建议。
熟料,苏曼却不以为然:“我和苏青之间早在我和你定下亲事那一刻就已结下梁子,而今个我并没有错,随便她爱怎样就怎样吧。”
“你现在是一点都不在乎你自个的脸面和我的脸面了,是吧?”
眉头紧皱,文思远的脸色极其难看。
“脸面很重要吗?我不觉得。”
太注重脸面,活着得多累啊?!
何况她的脸面在这大院里早被文悦那三个贱丫头给折腾完了,她还需要在意什么?
文思远:“行,你不要脸面是你自个的事,但你可想过鹏鹏?来日他长大成人找对象时,人家一打听你这个妈的名声,谁还愿意把自家女儿嫁到咱家来?”
“你想得太远了,在我看来,没这个必要!”
苏曼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儿,她说:“我儿子日后有出息,直接自个给自个找对象,而我这个妈不管怎么说,都是堂堂大学生出身,再加上有你这个搞科研工作的父亲,在找对象这块,我认为完全用不着发愁。”
“看来你是不想给你爸妈打电话了?!”
文思远觉得苏曼简直是冥顽不灵,见对方点头,他被气得接连深呼吸,最后冷着脸去了书房。
再说苏青和周为民两口子,两人一个拎着网兜,一个抱着儿子,早晨是怎么出的门,现在又原样进门,苏家人齐齐一头雾水。
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们这是……”
苏母眉头紧拧,看向苏青:“是出了什么事?”
“人家家里门坎太高,我和周为民是穷人,没法跨进去。”
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苏青阴阳怪气回了苏母一句。
苏母:“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也想啊,可妈的好女儿,我的好妹妹当着他们大院人的面,给我和周为民吃了一肚子气!”
说着,苏曼眼眶泛红:“我们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去看望她,结果倒好,院门都没进,她便当着不少人的面揭我和她姐夫的短,最过分的是……她家隔壁住的正是周为民那位前未婚妻……可是苏曼不仅让我和周为民没脸,还……”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周为民无视苏父苏母,及大舅子小舅子在旁,他黑着脸看向苏青:“小姨子是有错,是不该在他们大院那么多人面前给你我没脸,但根源在哪?”
不等苏青做声,周为民又说:“根源在你身上!要不是你过年期间抱着小心思说……我为了娶你,和自己订婚多年的对象退婚,小姨子能在今日口无遮拦?”
“青青,你……”
苏母脸色微变:“你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和曼曼说那些?”
“我可没专门和苏曼说,是小涛提到高考满分理科状元叫姜黎,我就一时嘴快告诉小涛,说那个姜黎是他姐夫村里大队长家的小女儿,以及曾是他姐夫的未婚妻,我真得只是随口带出来的,并非刻意要提起。”
闻言,苏母把视线挪向小儿子苏涛:“你嘴欠啊,做什么要提什么理科状元?”
“妈,我冤枉啊!这咋说来说去倒成了我的错?当时我和二姐谈论高考的事,就说到了高考满分理科状元,说那位姜黎同志还是一名优秀运动员,我可没夹带杂七杂八的意思。”
苏涛觉得自己真得要冤枉死了,两个姐姐掐架,怎么就把他给扯了进来?
“爸、妈,大哥,我回学院了!”
周为民在朝苏青发了一通脾气后,他进了和苏青住的那间屋,此刻他拿着他的军绿色帆布包,没什么表情地和苏父苏母、大舅子淡淡说了句,看都没看苏青,便提步出了门。
“你给我站住!”
苏青气呼呼地喊周为民。
但周为民像是没听见似的,头也没回,身影消失在门外。
“曼曼好端端地做什么要在你们面前提到那件事?都到了她家院门口,不想着把你们请进门,就站在院外挑事端,她难不成是得了失心疯?”
苏母实在想不通苏曼的做法。
“一见面,她先是说我们去她家咋不提前打个电话,也好让她早晨多买点菜好好款待我们,接着她倒是有请我们进家里坐,可没等我和周为民抬腿,
她看到那位姜黎同志在自家院门外站着,便……便皮笑肉不笑挑起了事。我不知道她是想让他们大院里的人看我和周为民的热闹,
还是单纯想看姜黎同志的热闹,亦或是想看我们双方的热闹!”
“曼曼怎就变成了这样?没心没肺,像疯子一样乱说话?!”
我哪能想到她会那么恶毒!
苏父脸黑如锅底,他把视线落向苏青:“你也没好到哪去!女婿能和他那位未婚妻退婚,这其中别说没有你的原因。既然知道自己理亏,作何要在弟弟妹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自个把话柄交到了别人手上,你现在怪她让你在人前失了脸面,这难道没你的责任?”
“爸现在说我,可我那会能有什么办法?农村有多苦你能想到吗?每顿饭吃不饱不说,还得天天去上工,回到知青点,
双手全是水泡,混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躺下就不想起来……我坚持又坚持,想着能赶快回城,
但回城的法子要么是招工,要么是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再要么是接父母的班……这三种法子我是一样都没戏,不给自己找个保险点的依靠,难不成要累死、饿死在那山窝窝里?”
眼里泪水滴落,苏青抽泣:“周为民是我插队那个村条件最好的男青年,而且人长得好,我实在没得法子,才选择追求他,
如果他对我无意,自然不会和他未婚妻退婚,换句话还说,他退婚,又不是我逼的,是他和他家里人觉得我好,嫌弃他未婚妻身子骨弱,以后很难有孩子,就坚决把婚退了。”
苏父:“不管这些,我就问问你是存着怎样的心思,要把你和女婿之间的事在小涛和曼曼面前说出来?尤其是曼曼,你明知道你们姐妹俩的关系没以前那么好,你在她面前说起,就没想过她回头会用这件事……”
“我哪能想到她会那么恶毒!”
苏青打断苏父:“我是她姐,我都能不计前嫌去看望她,她为什么还要对付我?”
“行了,曼曼他们大院里的人又和你不熟,他们说几句笑话也就过去了,影响不到你什么。”
苏母劝说苏青,闻言,苏青心里憋屈,觉得苏母与以往一样,照旧偏心苏曼,她低着头,抿唇没有再做声,就听苏母续说:“倒是女婿那,你回头多说几句软话,省得你们小两口之间起了隔阂。”
“我……”
嘴角动了动,苏青迟迟没后话。
苏母问:“听到了没有?”
“……嗯。”
静默好一会,苏青低应了声。
“二姐,那位满分理科状元,姜黎同志真住在三姐家隔壁?”
见客厅里气氛有所好转,苏涛挪坐到苏青身旁,小声问了句。
“我有看到她在你三姐家隔壁院门外站着,至于是不是真住在那,这你得去问你三姐。”
苏青没什么情绪地说着,这时苏母看着小儿子说:“不用去问你三姐,你口中的姜黎同志确实和你三姐家两隔壁住着。”
说到这,苏母禁不住叹口气:“我也是想不明白,人家姜同志同样是小姑娘嫁给一个有仨孩子的男同志,反观人家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而咱家曼曼动辄就和文悦那三个孩子闹矛盾,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毫无疑问,苏母这番话是说给苏父听的。
“你做妈的都不知道,我又从哪知道?”
苏父同样叹口气,说:
害羞
“回头有空你去和曼曼好好说说,亲人之间不管有什么矛盾,私下里爱怎样随便她,但在人前,还是多长点脑子吧!”
苏母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大院。
姜黎临睡前,到明睿和明涵屋里,好吧,现在这间屋原属于明薇的那张床变成了小罗恩的,而姜黎像早前对待明睿三只一样,在小罗恩洗漱上床后,给小家伙讲睡前故事。
这对于明睿和明涵来说,相当于多了福利。
毕竟他们如今称得上是大孩,而且能自个看故事书,基本上用不着姜黎每晚用故事哄着入睡。
“猫妈妈带着小猫前往河边钓鱼,忽然,一只蜻蜓飞过来,小猫看见了,就跑去捉蜻蜓。但是蜻蜓很快飞走了,小猫很失望,空着手回到河边,看见妈妈钓了一条大鱼……”
小罗恩扑灵扑灵眨巴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很是认真地听着故事。
姜黎眉眼柔和,讲起故事娓娓动听。
“……蝴蝶飞走了,小猫这次还是空着手手回到河边,看到妈妈又钓到一条又肥又大的鱼儿,眼里充满羡慕,可一想到自个现在一条鱼都没钓上来,不由垂头丧气说:好气人啊!我为什么就没钓上一条鱼呢?”
听到姜黎讲到这,小罗恩奶声奶气说:“小猫不乖,它太淘气!”
“嗯,没错,小猫是有些淘气了,不乖乖跟着妈妈钓鱼。”
姜黎揉揉小家伙的头,继续讲故事:“听到小猫说的话,猫妈妈看了眼小猫,她说:钓鱼就钓鱼,不要一会捉蜻蜓,一会捉蝴蝶,你这样三心二意,如何能钓到鱼儿?”
故事讲到这,姜黎眉眼含笑,问小罗恩:“那么小恩告诉妈妈,小猫为什么没钓到鱼呢?”
“因为小猫捉蜻蜓和蝴蝶,没有专心去钓鱼。”
小罗恩奶萌认真的嗓音在屋里响起。
“哇!小恩棒棒,二哥哥觉得你说得很对哦!”
明涵躺在他的床上,笑嘻嘻给小罗恩鼓掌。
明睿同样鼓掌:“小恩你很棒!”
被大哥哥二哥哥称赞,小罗恩有点害羞,他脸儿红扑扑的,望向姜黎:“妈妈……”
“我们小恩说得很正确,大哥哥和二哥哥都在夸你聪明呢!”
姜黎笑眯眯说:“因为小猫三心二意,没有专心致志去钓鱼,所以它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这件事告诉我们,不管是日常生活中,还是工作学习的时候,做什么都要集中精力,专心去做,要不然,事情是很难做成的!”
“妈妈,小恩记住啦!”
小恩奶声奶气回应,接着他打了个小哈欠,迷迷糊糊说:“做事情不能三心二意,要专心……”
小孩子的瞌睡来得很快,这正说着话呢,就打着还欠,阖上了眼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