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我怎么骂他吼他,他都是温和谨慎的样子。我倒希望他也能痛骂我一顿,那我就不会有那么多内疚了。
我向来不愿意欠别人恩情,因为觉得那恩情是沉重的负担,若一日还不掉,则会终日的缠着你。
但此刻我才知道,欠恩情都比欠感情债好。感情债是那种即使你努力想偿还、努力的想维持平衡,都会力不从心的东西。
我叹了声气儿,耐着性子说:“我自己去就好,而且贺子华,你不用对我那么小心翼翼的。你想去公司上班就去,想应酬也可以去,甚至想骂我一顿都成。你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对不起谁什么,你这样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反而会让我更难过。”
但贺子华的态度依然未变,还是客气到生分的地步:“公司那边暂时不用我天天坐班,何况现在陪你更重要。”
他的语气依然谨慎,我淡淡的点点头说:“随你吧,那我走了。”
贺子华跟着我走到大门边,但我加快脚步把他甩在了身后。当坐上出租车确定贺子华没跟上来时,我才觉得如释重负。
我到咖啡店时,杜兰正从门口走出来,低着头看着手机。我刚下车电话就响了,是杜兰打来的。
我挂了后朝她挥挥手:“我在这儿呢!”
杜兰迅速朝我走了过来:“刚才段燕去医院了,她说向洋没了,而唐旻安又癌症住院了。”
我很勉强的笑了笑:“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的确是事实。”
杜兰显然还有点懵:“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但老天好像对某些好人特别的残忍,对某些坏人却特别宽容。”
杜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知道,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无论如何,活着的人都要勇敢的活下去才行!”
“恩,我知道,放心吧,我很好。”
我们进了店里后,我看有几个预定的蛋糕还没做,便洗手打算做。但杜兰却拦住了我:“让师傅做吧,你现在应该有休息的。”
“没事儿的,再不做我的手都要生疏了,何况有事情做着能分散注意力,不让脑袋胡思乱想。”
我一口气做了三个蛋糕,而且裱花什么的都弄得特别漂亮,在我欣赏着出自自己之手的美食时,心里却又漾起一抹伤感。
向洋再也吃不到这些甜品了……
把蛋糕装好后,杜兰把刚出炉的炸鸡块和薯条端到我面前:“吃点吧,薯条和鸡块都是我去市场挑的新鲜货,健康又好吃。”
我勉强吃了几口,但一股恶心劲儿就犯上来了。
“怎么了?”杜兰赶紧站起来帮我拍背。
“没怎么,就是最近休息和饮食都不规律,肠胃变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