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因然闪过一丝暗笑。
--------
缪成被谌卢带走,靖王虽不大乐意,但孰大孰小他还是分得清的。
缪成不待见朱珠,一方面是事前未征求他的同意,回来强拉磨硬上套,他当然会抵触;另一方面是缪朱两个接触太少,朋友都算不上,哪里能立刻就谈婚论嫁;再有就是飒槟茉霓在中间梗着,缪成是个实心肠,既然认定了那个,这个就不好塞进去。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缪成和飒槟茉霓隔开,再将朱珠和他放到一起,女追男隔层纱,就不相信缪成真是铜浇铁铸的不成?
靖王自己想开了,气自然消了一半,又加上爱妻游云和长女高荃不住地劝说,另一半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气一消,也愿意见艾师了,他本来是中毒加肝火,身体底子并没什么大碍,在艾师精心调理之下,健康恢复得很快。
常余和朱珠走进王府会客厅,看到满座都是名将高官,两个小青年能得靖王召唤,是莫大的荣幸,却也因此十分紧张。
朱珠瞅到爹爹坐在靖王右侧,正朝自己点头,心下稍稍安定。可常余满场看了一圈,竟没一个熟人,这下更加慌张了,刚跨过门槛,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常余见过主公。”
众官将都笑,靖王笑道:“孤这里不兴跪拜,天师快快请起。”
常余顶着张红脸站了起来,一时却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搁,很是狼狈。
靖王问道:“紫金台验收得如何啊?”
说到本职,常余才找回自己。“禀主公,适才我与王因然、朱珠正在紫金台,台基已建造完毕,就差安装各类观天器材了。”
“预计何时可以装竣?”
“监理官说月内可以装竣,不过十分仪却要迟一些。”
靖王点了点头:“十分仪乃极精密之器,铸造不易,不过也不要紧,你常大天师手中不是有一架袖珍的十分仪么。”
“感承主公厚爱赐予黄金十分仪,其中机巧臣已完全掌握,不影响观天。”改称靖王“主公”,又自称“臣”,叫常余好不别扭。
“那最近一个吉日是何时?”
“五日之后有一吉日,宜封禅祭祀。”
靖王轻轻一拍桌子:“好,那就七月十八,孤要登台醮天,为百姓祈福。常余朱珠听令。”
两个司天监学生连忙躬身。
“着常余为紫金台大天师,总管观天一应事务,着朱珠为副天师,一应人手自主任命,七月十八行履职仪式。”
常余朱珠领命,朱珠突然问:“请问主公,我们司天监的同窗王因然可有安排?”
之前允诺给王因然的可也是副天师的职位,这时突然不叫她了,任命也没她什么事,朱珠当然要着急。
靖王神秘道:“王因然另有大用,暂时留置。”
朱珠哪里知道,这个大用是靖王侧妃在虚位以待,不日游云将要请王因然入王府见面了。
紫金台醮天的大仪典安排妥当,靖王再道:“接到夏军师急信,他已将秦无伤将军追到了,预计七月十五进城,文武官员除司居要职无法擅离者,其余皆随本王出北门迎接。”
众人又议了会事,常余反正听不大懂,杵在堂内摇晃着熬时间,好不容易散会,靖王却没叫常余走。
“孤还有件任务要交给你。”
“请主公吩咐!”
“孤已答应谌卢贤者叫缪成去协助他造炮,你同他们两个都熟,押解缪成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自己同缪成熟悉靖王自然知道,但他怎么知道自己同谌卢熟悉的,莫不是谌卢说给靖王的?
“押解?”
“缪成虽去协助造炮,但仍是戴罪之身,因此给他留一副手铐,叫他清楚自己的处境。”
“臣领命!”常余在心中缩了缩脖子。
缪成已经给提到一辆车中了,常余作为监押官,撩开车帘确定了一下,随后同狱卒交接手续,一切办妥,他钻进车厢,命车夫开路。
“你还好吧?”常余开口就问,因为缪成看上去神色晦暗,状态不佳。
缪成未答先问:“小霓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常余道:“有艾师道长护着她呢,应该没什么事,把你送到之后我就去通知她来见你。”
缪成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去见她,告诉她不要来见我,找机会赶紧逃走!”
“逃走?为什么?”
缪成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朱珠这事就这样了结了么,她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叫她去东海城找她爹,我会想办法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