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哪里话来,这不是丈山应尽职责么!”冯丈山憨直一笑,“难怪外边如此寒冷,又赶上变天,浓云密布的,怕半夜就要下雪了。”
求让问葳菱道:“我们下一步去何处?”
葳菱陷入沉思,众人都在等他抉择,一时间洞中只传来柴火噼噼啪啪的声音。
良久葳菱方道:“朝廷还是太小看我达真观了,以为占了内外院三清宫就算降服了我派,殊不知真正的达真观在江湖上,你我天明即行前往木鳖城落脚,在彼处汇聚门派高手,一来助靖王靖难,二来血我派深仇。”
求让素知师父清净惯了,俗事不管,如今能说出这话,显然是真给惹急了。“当今之际得需选出新任掌门,师父您看……”
葳菱闭目沉思:“此时不可无畏起争端,掌门之事还是等到重返达真观的那一天吧,从此刻起门派施行共议法,由原属各宫各推举一人,汇集江北十五道观职司道长,明日下山便发密笺给他们,一叫严防知微……”
众人正听葳菱布置,高荃痴懵懵盯着随火焰摇曳的影子四处打量,突然尖叫一声,把头埋在母亲胸口再不敢露出来。
众人以为有什么野兽钻到洞里,求让和冯丈山起来四处检查,却空空如也。
游云母子连心,以目光搜索了半天,想着刚才女儿是躺在怀中尖叫的,便抬头向洞顶望去。
洞顶高处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火光中摇摇摆摆,她忙警示二道,冯丈山先看到,大声道:“是具死人骷髅!”
“不对,并非骸骨!”求让也看到了,“冯师弟能否将它弄下来?”
冯丈山瞄准那物件,一挥手,长剑打着旋射出,准确地切到那物件上,叮地一声削断连接,物件噗通掉到地上,再把高荃吓了一跳。
众人围拢一看,是个人形的金属雕像,骷髅脸上瞪着黑幽幽两个大眼球,牙齿整齐,鼻梁笔挺,下边连着的半截身子具是人形,只不过被剑斩断之处散落着奇形怪状的绳索和碎物。
葳菱奇道:“这东西怎么会吊在顶上,怪不得贫道前次来未曾注意。”
求让眼尖:“它手里有东西!”
冯丈山扳开雕像的金属手指,感觉关节运转灵活,也不知出自哪位能工巧匠之手。里边是张牛皮纸,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已经黄得发脆了,上边弯弯曲曲画着线条,有标记有文字,倒似一份地图。
翻过来看,写着几行文字,求让拿过来凑到火堆旁努力辨识,将纸上能辨识出来的内容读了出来:
“……劫难将起于金林…..金底抽薪…….图索骥找到罪魁诛之……凌霄殿南北可……小心莫叫绯影找到我……虫影绝笔。”
求让读完又递到葳菱眼前,葳菱凝眉细思。
“这些不明显处应是‘釜底抽薪’‘按图索骥’,其余为师也认不出来,不知写条子的人为何叫虫影这么怪的名字?为什么把个雕像倒铸在洞顶?这劫难又是指什么?绯影又是何人?”
正在思索,蓦然惊醒。
“凌霄殿!七七绝艺!不南不北!”
众人不知所以,渴求地盯着葳菱。
葳菱道:“看来得把成儿寻回来了,这事他那里有些线索。”言罢将缪成的经历略述一遍,众人闻之如在梦里。
末了,葳菱叫求让收好纸条,把金属雕像端端正正摆到一边,众人抓紧时间休息。
天明后果然飘起了大雪,风雪虽苦,但追踪之人难寻踪迹,正好赶路。众人下山,在一处镇甸给江北各分馆修寄密笺,再乔装改扮,尽捡小路北上。
一月艰辛,倒也未遇着麻烦,这一日申时走到了咽罗河畔,正要寻船渡河到对岸打尖,身后路上烟尘起处,一彪骑兵疾冲而来。
冯丈山挺剑挡在路当中,叫求让护着葳菱游云先走,便要以一己之力阻住众多追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