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沉路过实验教室,看到了里面弯着身子在找什么的易应礼。付沉了骂了一句:“傻b”,正准备走。
“你拿了我的笔记本吗?”
付沉被同班的女生叫过来,说这里有付言朗交代带给他的东西。付沉奇怪付言朗怎么莫名其妙叫人去实验室那边给他送东西。送东西他倒不怀疑,两人闹得再凶付言朗确实也会寄东西给他。
付沉懒得理傻b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这个点不在教室待着来这里做什么?”“实验室这个点并不对外开放。你之前就来过这里是吗。”
“我的笔记本丢了。”易应礼看着付沉。
“你他妈自己不看好,关老子屁事。”付沉不惯他那毛病,就要走。被易应礼一把扯住。
“松开。”付沉表情沉下来。
“这里没人”,付沉看着易应礼,“你他妈想想好。”
“你要打我吗。还是你偷了我的笔记本恼羞成怒想要用拳头威胁我。”易应礼看着付沉狠戾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冒着火。易应礼直视付沉。
“我说,松手。”
两个人打了起来,这回易应礼轻而易举地被付沉打在地上。或者说,之前易应礼和付沉打架就总会落了下风,这回确是付沉轻而易举地一挥拳头,易应礼就倒了下来。
付沉举着拳头,看着那张白玉一样的脸:“别惹老子。”
付沉从易应礼身上下来。
看不出易应礼什么表情。
下午,两人被叫到安浦年的办公室。
“易应礼的笔记本在你那里吗?”安浦年问。
“?”付沉眸子一滞,接着火气冲天。
“傻b。”
“老子穷疯了?老子偷笔记本。”
“今天只有你从实验教室那一层的走廊上出来。”安浦年耐心地说。
“笔记本里有数据,也有易同学参加竞赛的个人信息。竞赛老师的指导意见。”
“不排除你……报复易应礼同学的可能?易应礼同学是这么对我描述的。”
“你他妈说什么?”
付沉瞪着安浦年,突然暴起,扯住易应礼的校服领子:“老子偷你的东西?”
付沉的眸子盯着易应礼。
“安老师,如你所见,付同学对我的意见不可谓不大。”易应礼握住付沉的手。“你恼羞成怒了吗。”
“监控里只看到易应礼出来,然后你把他按在地上打。”安浦年心平气和地给两人放监控。
付沉死死地盯着监控画面。
付沉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学生会主席?”付沉突然想起来学生会主席有实验室的钥匙,学生会主席管着实验楼的机械设备。监控……
“操你妈你他妈想干什么?!”付沉被安浦年拦住。
“易应礼的笔记本很重要。如果你拿了,或者你有谁拿了的线索”,安浦年说道,“这件事情解决了就可以不上报学校。”
“丢了笔记本找回来就可以。”安浦年说着,目光看着付沉。
“你他妈觉得是我拿的?”付沉诧异。
“安浦年,你他妈觉得是我拿的?”付沉又问了一遍。
安浦年揉了揉眉心。“谁拿了谁没有拿并不重要。”
“易应礼过一周要去比赛了。这个笔记本需要和易应礼一起去s市的比赛大楼。你们商量好给我一个答案。”
付沉笑了两声。
“拿了怎么样?老子就是拿了。老子不仅拿了,老子还扔了。比赛?比你妈的赛。你他妈也能比赛?”
易应礼看着反复播放的监控画面:“实验室因为备赛缘故并不对外开放。付同学出现的时间很巧合。因为备赛的保密性监控每天都要清除一次。我能问一下付同学在我丢了笔记本的时间出现在实验室门外,是来看我的吗。”
静。
付沉抽了抽嘴角。
安浦年从桌上拿了处分表。
“事情就这样吧。你……竞赛的事我再考虑一下。这段时间备赛累了。休息几天。比赛对你的奖学金,还有你在学校能不能继续待下去都会有影响”,安浦年把处分表递给付沉,“易同学辛苦了。”
付沉看着眼前的一个个字,付沉的手轻而易举地拿起笔,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老子等你退学。”
“付沉你留一下”,安浦年盖章在处分表上,“易同学先出去吧。”
安浦年打通一个电话。
“是付同学的家长吗?我找付柏先生。”
付沉垂着眸子。他的手还没好,缠了一圈纱布。
“是这样的……”
“总之易同学这次的事情比较难办,还是希望付先生能和学校董事会说明易应礼的情况。易应礼的比赛如果影响到了升学,对我们学校的下一年的招生也会产生影响。”
“付沉,付沉在学校表现很好。”
付沉猛得抬起头。
“付沉是个好孩子,我也和您一样相信他会顺利地完成学业。高中的升学考试之后付沉可以选择的方向很多。您不用担心太多……”电话挂了。
安浦年转头看付沉:“怎么站在那里?去休息室睡一会。手还疼吗?”
安浦年的视线往下,眉眼间带上忧虑。
“你为什么不给他说?”付沉嗓音很低。
“有事请家长?”安浦年诧异。
“我在你眼里是没有用的老师?”
“……安浦年。”
“嗯。”
“我想听你读书。随便什么能听的。”
大学生挠了挠头:“你们学校借个书还挺麻烦。我学生证没带,我把身份证压在你这里?”大学生手里拿着一本《古典文学评注》。
“欸?这本是什么。”大学生的目光突然放在了借阅总台一侧带着青绿色穗子的诗集上。
“这个书签好别致。”
“唔……这是”,图书管理员想到这事也觉得奇怪,不过她没有隐瞒,“这是一个学校的学生放在这里的。”
“她也没有说给谁”,图书管理员回想着那双让她有些失神的眼睛。
“好像是那个学生自己带的书。”
大学生鬼使神差拿过那本诗集,翻开来首页。
落笔带着香气。
“你的眼睛里,有一场夏末秋凉的雨。”
大学生看得呆了。
“这,这本书可以借给我吗?我把身份证,手机都压在这里。不,我去拿学生证。”
图书管理员想了想。
这都好多天了,那位同学就像消失了似的。放在她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尤其是轮班的时候。图书管理员点点头。
“你先拿去吧。她要是来找……估计她都忘了。”
“你拿去吧。”
易应礼的笔记本丢了,最后没找回来。去s市三天,瓢泼大雨。穿着毛衣的易应礼撑着伞走过街道。雨打湿了他褪色的帆布鞋,灰色的裤脚。黑色车子停下,车窗下落。
“要我送你一程吗?”安浦年的脸在雨幕下,和车窗外头的水声隔了一层。
易应礼侧头,雨伞下的脸沾上雨丝。“我是第一名。”
变换了赛道的第一。易应礼的数学天赋展露在世人眼前。蜂而拥至的采访,铺天盖地的新闻稿。
“数学天才”,“钢琴少年”。
“神迹版’唐璜的回忆’。”
“天才少年。”
媒体的标题五花八门,身处新闻漩涡中心的易应礼此时正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
参加君和二高的期中考试。
监考老师的目光克制不住地往易应礼脸上放。
啧啧,天才少年啊。她不用想都知道这孩子未来的康庄大道。钢琴天才,数学天赋。监考官打了个哆嗦。他们君和又要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不知道这样的少年长成了,会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
由于监考老师的视线都落在易应礼身上,加上这所学校没人作弊。不是因为不想,或者不敢,而是因为没有必要。成绩是什么,除了能挨揍之外,还能让家长和学校了解自己家孩子是个什么德性,以便为他们制定更贴心的未来计划。富二代不爱学习,脑子却不笨。所以会一点的凑合着写,不会得趴在桌子上玩纸。付沉坐在后排。
他看着卷子上的字,有些发呆。
安浦年昨天的念了一半,付沉在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凶手跑了,还是绊倒了?
一团纸条扔到付沉的脚下。
付沉还在神游,一直关注易应礼的监考老师视线全放在了付沉脚底下。
做,作弊?
考官们惊呆里夹杂着一丝错愕。不可置信。监考老师们的视线收回在易应礼身上。
怎么个事?
监考老师颤颤巍巍的蹲下身子,抖着手展开那张纸条。付沉皱眉看向突然快步走下来蹲下,又站起来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表情惊疑中带着忐忑的女老师。刚准备扭过头继续自己的走神。
“选择题:三个a,一个b。填空题:1,0,0,根号六。”
全体考生:?
付沉:……付沉的思绪又被打断。
监考女老师像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闭了闭眼。
“作弊的同学出来。”
不明所以的付沉无语地看着那张纸条和拿着纸条一脸痛心疾首的女老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易应礼出来了。
付沉再反应迟钝也想明白了什么,付沉一把夺过纸条。
“你,你怎么能作弊呢?!”女老师话是对付沉说的,痛切的眼神却落在面无表情的易应礼身上。
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出来。易应礼作弊能为了什么,他那么多的奖金他能是缺钱吗?他这是被威胁了啊。
女老师痛心疾首。
围了一圈的老师一半看着付沉,脸色风云变幻,一半看着易应礼,脸上和女老师一样一副死了人的惨痛。
威胁同学,天才同学作弊,这还得了?!幸亏只是学校内部考试,要是事情大一点,他们都挡不下来。
不要说易应礼现在的名头,就是易应礼能带给学校的收益……付沉这孩子糊涂啊!监考老师和巡查主任齐齐叹气。
校董的儿子他们这种普通老师不敢骂,易应礼……他们骂不下去。
安浦年很快就被叫了过来。
付沉默不作声,纸条被他捏在手里。
“易应礼作弊?!”正在跟老校长交接工作的新校长感觉脑子“嗡”得一声响,他的脑子里甚至自动浮现上了离职报告书的前两行。
“不是易应礼作弊”,一路小跑赶过来的主任扶着沙发,“付沉作弊。”
“哦,不是易应礼……”新校长半口气还没松下。
“易应礼帮付沉作弊?!”
“付沉同学没有作弊,是我作弊了。”易应礼站在众人面前,淡淡地说。
一众老师加新派来的校长,还有没收拾好行李的退休老校长一脸:你看我能信吗?本来就不信,易应礼这么说。
可怜的孩子是被威胁了啊!
看着付沉无所谓的脸。他们好像?并不能给易应礼讨回公道。没人家家里厉害,老师们齐齐把目光放在安浦年身上。
安浦年这人能骂。能的……吧?!谁知道他们豪门谁比谁有底气?听说安老师是商场新贵来着……
新贵就是不能骂,老师们的眸光黯淡下去。
“我要求接受处分,学校的纪律不能违反,我作为学生会的负责人,不能不以身作则。我愿意接受学校对我的任何处理。”易应礼开口。
媒体又爆了。不知道消息怎么就在学校的严防死守下传了出去。
“惊!天才少爷竟被同学威胁下场惨淡!”
“豪门贵公子考场作弊?道德的尺度在哪里?”
“天才少年和豪门贵公子的爱恨纠葛:高中生生活究竟有多丰富?”
热搜越来越离谱。标题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易应礼因为作弊的事情。上了一周的热搜。s市相关人员也在关注这件事。
作弊?
那是要取消成绩的呀!
付柏从国外回来了,这是他在第二次出庭前又一次回国。付柏到学校的时候,董事会已经开始了。作为学生的付沉和易应礼在一旁的办公室等待处理结果。
“你故意的?”付沉开口说了一句。
办公室只有付沉和易应礼两个人。
“如果你一开始就听取我的建议待在家里,就不会因为不会这个,不会那个而走上作弊这条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