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过张狂,望向窗外,似乎是在跟张狂说话,却又似是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我只希望有一天,这个所谓的江湖,都能明白我说的这个最浅显不过的道理!那才会是一个真正没有杀戳的世界!不是吗?”
他转过头来,对着被他这番话震憾得目瞪口呆地张狂问道:“张大哥,你说有没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呢?”
张狂这才回过神来,他长吸一口气,用力一拍白墨的肩膀,一声断喝:“你!”
上午快要下班时,行政部总监房间里,电话上显示内线的小红灯,催命符一样的闪了起来,陈雯把总裁办刚刚送来通知扔开,清了清嗓子拿起电话,但没有等她说话,就听电话那头充满磁性带着青春气息的男声道:“陈小姐,你好,我是白墨,麻烦来我的办公室一下好吗?”
补了一下工作妆,陈雯走出自己的房间对正在上网聊天的秘书小孙骂道:“johnny,你在做什么!”小孙讨好的笑道:“echo姐,十一点了,再过半小时就吃饭了。”
陈雯冷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和team里的人说,自己收敛一点,集团新来了个副总,我现在去‘受刑’。”
属下在她出了门以后,大家哄笑的散开,不以为然的和平时一样,打电话约自己的男女朋友商量中午去那吃饭。
电梯很快就到了,里面挤满了集团提前下班去吃饭的员工,他们一个个讨好的和陈雯打着招呼,拥挤的电梯厢里很快的挪出一块足够大的空间,陈雯见那主管物流的刘姓副总经理近二百磅的身体被员工一视同仁的压挤在电梯摄影头下几乎喘不过气时,她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冲那刘副总点了点头。刘副总受宠若惊的连快要跌下的眼镜也来不及去扶好,费劲地在人堆里抻出他那胖乎乎的头向陈雯示意。
没有什么大不了,走出电梯,陈雯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不过一个新来的副总,这几年来不知趣被她这个行政总监赶走的集团副总,算起来怕有一打了。但陈雯走在通向那新来的副总的办公室的过道上,自从早上收到这位新副总上任的通知时,那种不详的感觉,却更强烈起来。
过道两旁进进出出的贸易部和广告部的员工,依然和平时一样恭敬地和她打着招呼,甚至走过洗手间时,女厕门上的牌子仍和以前一样少了一颗铜钉。但陈雯越走近新来的副总的办公室,越是觉得异样,她甚至希望这条过道可以无限制的长,最好永远也走不到头了。
对了,陈雯终于找到了异样的地方,这条过道本来铺着的地毯,不知何时被收走了,自己的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板上,格外的刺耳。这时却听有人道:“echo姐,您好,白总在等你。”
说话的是几个副总共用的秘书jack,上个月原来总办的amy休产假,jack求了她好多次,陈雯才把她从大堂秘书调上来总办的。jack用内线告诉白副总,陈雯来了。这让陈雯有点惊讶,她有点木然又带点啼笑皆非的跟在jack后面走向白副总的房间,总办一向是陈雯啥时想来就来的,哪有这么麻烦?并且jack在电话里是称她做“陈总监”而不是“echo姐”
jack敲了门,捏了捏陈雯的手极小声地道:“echo姐,小心。”陈雯强抑着发笑冲动,对jack说了“谢谢”便走进门里,正当她还在想这小姑娘不错时,已听一个年青的男子道:“陈小姐,请坐。”
这时陈雯才发现,本来三间连在一起的副总办公室,不知何时被打通成一间,这时大班台后面那白墨明显读出她脸上的不解笑道:“今天,早上。”陈雯习惯性掠了一下头发,她有点不屑地笑了起来,抬起头望着这个男人说:“噢,原来白总喜欢三个人一起办公?”
白墨摇了摇头,笑道:“不介意我抽烟吧?”
陈雯冷冷地回应他:“不介意。但集团严禁在工作场所抽烟。”
白墨叼上一支万宝路,划了一只火柴把烟点着,陈雯在心里对他的评价愈低了,一个装腔作势的家伙。白墨把火柴熄灭之后吐出一道烟雾,笑着说:“是吗?我例外。”
“没有人例外。”陈雯盯着他闪亮的嵌了碎钻的袖扣,陈雯对有人企图漠视她订出的工作守规从不留情,她仍用冰冷的口吻说:“不论总经理还是总裁,都没有例外。”
白墨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夹着烟,眯起细长的眼睛,仍是带着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例外。”
但这时陈雯又发现有些不对,三间打通了的房间,只有一张大班台和一套梳化,她不禁问道:“林副总和吴副总呢?”
白墨又笑了起来,陈雯一言不发在心里骂道:“莫名其妙的白痴!”
却听白墨笑道:“他们又不是我的属下,陈小姐也没有把他们交给我托管,恐怕你得问别人了。”
陈雯心里一震,这家伙看来不简单,心念一转便笑道:“白总很诙谐啊,叫我echo好了。”
白墨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很冷,似乎他很喜欢冷笑,他突然又严肃起来,很认真地把一张卡片递给陈雯,然后说:“这是第二次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少说了一个‘副’字。并且,我英文不好,所以,我想还是叫中文名好了。”“不知叫我上来有什么事?”陈雯厌倦这种无聊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