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墨就去了昨天晚上记下的写字楼,这是本市有名的甲级写字楼,制服笔挺的保安笔直地站立在门口,相比之下,白墨的穿着上略有些寒碜,但他没有因此而有什么不快,仍是轻松而自信地走进大厦。十八楼,早已熟悉都市的白墨,很快在大厦大堂的铭牌上找到了张狂的公司。
前台小姐有些慌张,她仔细地打量了眼前这位男人几眼,一般来讲要找总裁的客人,如果没有预约又不是熟客,总是要先问清楚姓名的。可是白墨就这么尤如阳光男孩般淡笑着看着她,却让她有一种眼前站着的这个大男呵自己主宰n自己顶头上司的感觉,以至于她最终还是没有提起勇气来问他问题,便直接用内线电话通知了总裁办公室的秘书,但白墨一边欣赏着大理石壁上的挂画,却已经悠然自得地这么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还一路微笑地和进出的人点头示意。
衣着朴素吗?秘书小姐有点疑惑,她的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只觉得白墨的身上有一种和张狂很相似的气质。
当白墨在张狂的办公室坐下以后,张狂却没有坐在大班椅上咬着雪茄对他说话,而是和他一起勾肩搭背地坐在沙发上,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和他说:“我要去以色列谈一桩生意,你就帮我看着这个公司,就这样,我们之间,也不要多说其他什么废话了!”
白墨苦笑,如果张狂真端出老板的架子,或许他还有几分应对的办法,但张狂这种摆明了把心肺掏给他看的方式,却让他无从推脱。
这跟是不是江湖人无涉,他虽然下意识地拒却江湖,但却无法拒却与生俱来的那份热血!
他呼了口气,眼神澄明了下来:“老哥,只要你开了口,水里火里,我都不推辞,便你也知道我是个穷了半辈子的穷小子,生意场上的事,我实在没办法帮得上忙啊!”“不是生意上的事,是江湖人的事。”张狂郑重其事地说:“生意上的,自然会有人处理,问题我这次去以色列,现在,我不能告诉你生意的内容,但我可以对你说,绝对不是为了钱或我自己。大道理咱不讲了,江湖上一些见利忘义,什么都可出卖的家伙,对我这次出行和这个公司,一直垂涎三尺,他们不会管我是为什么目的去谈这桩生意,他们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对这里下手。”
张狂有点激动地说:“相比于国家,我这个公司,的确算不了什么,所以,我还是选择了去。此行生死未卜,而且几乎所有在江湖上能插得上手的兄弟,都要跟我却冒这个险,所以这里一下子就空了。”
他举目四顾,惘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我十年来奋斗的心血,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帮我看住它。”
白墨看着张狂的模样,忽然有一股热血上涌,他不知道张狂到底要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情,他甚至也不想去考虑自己这一点头之后有什么后果。
他只知道张狂这是尤如临终托孤般的一种嘱咐,他把自己毕生奋斗的心血,就这么轻轻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那还需要说些什么呢?
“老哥,不谈理想了,谈我的工作吧。”白墨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先说说你准备让我当个多大的官啊?咱可先说好了,经理以下,免谈!”
张狂先是愣了一愣,看着白墨,笑容在他脸上慢慢绽开,终于笑得前仰后合,他就在那笑声中拿起了内线电话:“黄秘书,你进来一下,你拟一份通知,白墨先生,从今天起,担任集团的副总,行政部、保安公司、网络中心、公关公司全部由白先生全权负责。”
数以亿计财富的控制权,就这么在一个电话间转手到了白墨的手中,白墨却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接下来的,不是一家公司,而是一份重重的责任。
他明白,张狂也明白,所以他们只是相视而笑,各自将心里的那份感受重新埋回了心里。
男儿之间,有些话,是无需说的,毋庸说的!
张狂深吸了口气,收住了笑,郑重地对白墨说道:“记住,行政部的总监,是一个大难题,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她是一个卧底,但哪个方面的卧底,我派了许多人,都没有弄清楚,如果你可以突破这一点。那么也许你接下来的工作会容易许多。”
张狂的脸上涌起一阵旺盛的战意:“我试过想击杀她,但她似乎武功却不在我之下,每每一起杀意,她就向人多的地方去,我在本市也是有头有脸,也不好撕破脸皮动手,派去的几个弟兄,都也一去再无音信。”
“哦?”白墨脸上了露出了一分凝重的表情,抬起头说道:“武功和你差不多?也就是说远胜于我?”
张狂大笑起来道:“白兄弟,你这就错了,你丹田全无气机,这种情况在江湖间近几十年未有所闻。”
白墨摇摇头:“那又如何?”
“那你就可以在她不会发现你的气机的时候,找一个雨天,击杀了她!”张狂平静地说,如同让白墨去打死一只苍蝇。
“她没有攻击我,我绝不会无端端地去击杀她?”白墨笑了:“这个世界需要的是法律,而不是武功。绝不是!”“江湖有江湖的道理!你如果坚持你的狗屁原则,你可能会死!”张狂无奈地对白墨说,因为他也见到白墨脸上的坚决,知道他已经劝不动了。
白墨脸上泛起一层自信的笑意,他对张狂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江湖,也是社会的一角,我从不认为会武功可以成为践踏社会法制的借口之一。老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我有我自己的方式,我有我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