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处宫苑,只见雕梁画栋格外华贵,更有繁花簇簇灼灼盛开,不似初春倒似盛夏情景。英堂问引路太监道:“公公,此处的花怎生这般开法?”
引路太监似乎早料到英堂会有此一问,娓娓道:“夏侯公子,这就是咱们宫里最别致的一处了。这殿里连着温泉,这满目鲜花都是用温泉浇灌出来的,不然你以为怎的这般鲜艳?”
阿骁啧啧称奇,英堂看得越发仔细。走到正殿附近,隐约地看到牌匾上书着“芳菲殿”几个潇洒俊逸的字。英堂喃喃道:“这殿名当真应景。”
引路太监笑道:“是皇上御笔亲书呢。”
阿骁赞道:“这必定是哪位贵妃娘娘的,这样得宠。”
太监笑道:“却是想错了,恁宫里谁得宠也没这般待遇。”正说话间却见花丛中灵快地走出一荷叶绿色衫裙的姑娘,装饰得十分鲜艳却不扎眼,手捧着一个荷包,看见英堂和阿骁也不诧异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对着那太监款款一福笑道:“可巧在这碰见李公公了,我家主子刚要给皇上稍个好东西呢。公公来了,顺手给带过去吧。”
李公公忙笑着称好,把那荷包从绿衣丫鬟手里捧了过来。阿骁低低对着英堂问:“爷,宫里规矩不是严得紧么,怎么给皇上的东西也能顺手带过去?”英堂也觉得诧异,却见李公公笑着说:”有劳绿蕊姑娘了,却不知这回公主又采的哪样花茶?“
哦,原来如此。英堂一下子了然,原来此处住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唯一的胞妹,万福公主。
那唤作绿蕊的丫鬟轻俏一笑:“我家主子说了,就是李公公也不能告诉,让皇上自己品了回来答上来,是哪几种花烹调的,若是答不出,那这个月可就没得喝了!还有,可不许别人给猜!”
李公公大笑道:“这句话也是公主吩咐的?”
绿蕊笑道:“哪用公主吩咐?我们芳菲殿的哪一个不晓得皇上的性子,一答不上来就最是爱缠问你们的!可不气人?!”
英堂与阿骁对视一眼,素来知道万福公主身份尊贵,却不想能皇上对这个胞妹竟是宠溺至此,连着丫鬟言语也这般轻佻不拘。英堂望了一眼那繁华簇簇,忽得很想拨开这团团锦绣,看看里面究竟住着怎样一位公主,足不出户就惹得御前为她团团转。
李公公收好了荷包,笑说:“可不能跟绿蕊姑娘耽搁了,误了皇上的时辰。今儿来的可是要紧人物。”
听到要紧二字绿蕊一抬眼,英堂忙正了正身子。绿蕊打量了一眼英堂和阿骁,笑道:“却不知二位是?”
英堂正欲回答,却见那牌牌匾底下的屏门内不知何时立了一个款款的身影,隔着屏风能隐约看到到那珠钗摇曳的灿烂,正往自己的方向张望。那通身的贵气,正好站在那“芳菲”二字底下。英堂不觉愣怔了一下,舌头竟打起了绊。“我,我是。。。是。。。”
那“芳菲”二字下隐约婀娜的身影把袖子抬了抬,珠钗的影子摇晃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物忍俊不禁。英堂觉着她必定是笑自己了,更加慌乱,还好阿骁忙道:“姑娘,咱们是夏侯家来的。”
绿蕊“哦”一声,“原来是夏侯公子。”说着微微福了一福。
英堂胡乱点了点头,只觉在那屏风后的女子前自己这副窘态不能再久留,忙对李公公说:“公公,走吧。”慌忙埋着头快步走了。
一路上的风景再也看不进去,脑海里总是想着那芳菲二字下华丽绰约的身影,逆着春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