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一下子爆炸在他的脑海里。
陆左煜猛地站起来,冲出总裁办公室。
他的动作太剧烈,衣角扫过桌上的冷咖啡杯,冰冷的黑咖啡落了一地,黑色液体铺在白绒地摊上,像是干涸的血液...
“楚夕呢,她在哪里!”陆左煜问门外的秘书,声音极大。
秘书被吓了一跳,他哪里见过总裁如此失控的模样,仿佛一只随时发狂的野兽。
秘书吞吞口水,压住心头的恐惧:“楚小哥之前来过,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后来就离开了。”
陆左煜一边给楚夕打电话,一边匆匆朝电梯走去。
王特助带着厚厚的资料走来,瞅见陆左煜,赶紧道:“陆总,这些是明天的记者会文件,您———”
话还没说完,陆左煜已经冲进电梯。
很快,银色跑车跌跌撞撞冲出马路,朝陆家别墅飞驰。
高速路上,冬风刮过敞篷的跑车,风极冷。
陆家别墅安安静静矗立在精美花园中央,哈士奇听见主人的车轮声,赶紧从狗窝里钻出来,摇摆着尾巴追赶。
“汪汪汪~”
陆左煜没有理会哈士奇的讨好,他大步走回屋内,打开楚夕的房门。
房间安安静静,每一处都是陆左煜熟悉的样子。
床上是楚夕没收拾的袜子和杂志,地上有她两只分离的拖鞋,衣柜里挂着她最喜欢的衣裳...
陆左煜退后两步,到处寻找,没发现楚夕的身影。
他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
眼神四处搜寻后,无意间回眸,他看见客厅茶几上———冬天的四季蔷薇花开在花瓶里,红色花瓣落下一片...
一枚银色戒指,安安静静躺在茶几上。
泛着淡淡的银色光芒,
无声无息。
那是他亲自给楚夕戴上的戒指,他向她求婚,她放弃了这枚戒指。
陆左煜的心仿佛被巨大的手掌捏住,捏碎他的心脏血肉,痛到无法呼吸...
他最害怕的事情,在最靠近幸福的时候,发生了。
她,终于还是知道真相。
她,一定以为,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置的骗局。
她,离开了。
————
楚夕回到了楚家小别墅。
这具身体从小长大的小别墅,小小的,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来打搅。
欧叔正在花园里埋头苦干,用小铲子收拾枯草枯树枝,他听见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来。
欧叔看见衣衫单薄的楚夕,在巨大的铁门前安静站立着。
楚夕脸色苍白、眼神冷冰,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夏衫,南都市的冬天温度低于零度,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样。
寒风吹起楚夕单薄的灰色衣衫,吹乱她额头的栗色碎发,瞧上去瘦瘦弱弱的、像一只落魄街头、可怜无助的小狗。
可眼神又是那样冷硬坚定,倔强陌生。
楚夕没有穿陆左煜给她买了衣裳,她找到衣柜里的夏衫,胡乱套上,那是她自己的衣服,完全属于她自己。
她,再也不想和那个人有任何联系了。
她觉得,自己是个可悲的笑话。
欧叔手里的小铲子砸到地上,胖乎乎的身子跑过去,给楚夕开门:“少爷...小姐,您怎么穿这么少?赶紧进屋子来,欧叔给您倒热茶暖暖身子。”
楚夕没说话,默默跟在欧叔身后。
欧叔絮絮叨叨念着什么字,她完全听不见,楚夕的脚步是虚浮的、缥缈的,眼神是冷漠的、空洞的。
欧叔给她递上暖乎乎的茶水,楚夕低头,喝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从她冻僵的唇角渗入喉咙,楚夕感觉到了疼痛。
欧叔心疼又着急,围在楚夕身边团团转,给楚夕找来冬天的厚衣裳,开了地暖。
欧叔瞧着失魂落魄的楚夕,心疼地问:“您这是怎么了,和陆总吵架了吗?”
每次楚夕和陆左煜闹起矛盾,楚夕总喜欢往家里钻。可这一次,欧叔发现有些不同,楚夕完全变了一幅面孔,有些陌生。
楚夕摇头,放下热水杯,站起来:“欧叔,我先上去休息一会儿。”
欧叔忙不迭走过去搀扶,楚夕已经脆弱地摇摇欲坠,身体冰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好像被抽取了灵魂似,欧叔心疼极了。
楚夕刚走了两步,楚夕眼前一黑,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