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溢的声音变得不再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冷硬,两个字抛下来,重得快要砸穿地板。
许漫佑被震得怔住。
“呵呵,”陈清溢又换上了笑,“小乖呀,别急着回房间,先跟妈妈说说,今天晚上,都去干嘛了呀?”
许漫佑侧身对着陈清溢:“只是和同学出去吃了顿晚饭。”
“哦?这个事妈妈好像不知道呀。”陈清溢是南方人,拐着弯说话时夹着方言,是刺人的麻。
麻得许漫佑心底都在发颤。
“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成年了。”许漫佑垂着的手攥了攥,维持声线冷静稳定。
言下之意是,她没理由再管她太多。
许漫佑不拐弯抹角,陈清溢也就跟着不装了,说话语气不再温吞:“就算你八十岁,你也还是我的女儿。”
这就是陈清溢,光鲜亮丽,又虚伪至极,永远都有近乎变态的掌控欲。
许漫佑都快要麻木。
“就算我和你都化成骨灰,我也不是你的所属物。”她冷冷反驳。
话说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对峙的火几乎是瞬间就要烧起来。
许漫佑抛下最后一句,就逃似的跑出家门。
一切都随之被叫停。
从在餐厅时接到陈清溢的电话起,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只是没想过后果,在室外,她故意做给陈清溢看,挑衅她,回了家,她没再让步,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一字一句说给陈清溢听。将随心所欲贯彻到底。
但有些结局,现在的许漫佑依旧承受不起。
所以即使有心理准备,她还是逃了。
在许漫佑意料之外的,是仍停在栖园门口的贺扬。
出来的路上,她脸上又挂上了泪,但她没法整理自己,于是碰见贺扬时,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你怎么还没走?”
“又哭了?”
许漫佑和贺扬同时开口,声音交迭。
随后是异常的沉静。
片刻过后,许漫佑指尖攥着卫衣袖口,低头出声:“贺扬,能带我去别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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