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族群减员的Omega(1 / 1)

心脏跳得太快了。

纳索疑心它要折开肋骨、撞破胸腔,蹦到棕熊面前快乐地喊叫:嘿,我在这里!来杀死我吧!

母熊的目光已经落到他身上,那种阴冷的、饥饿的、意图取食的目光;它注意到了这只狼,落单、消瘦、小体型,对它来说简直是唾手可得的猎物。它调转方向,不再走向躲藏的浑灰,而朝他过来了。

想一想,想一想,纳索。

你要保护幼崽,你更要活下去。

纳索感觉脑子从来没这么高速运转过,它发烫发痛起来,几乎要冒出白烟。他的喉咙做了几次不由自主的干涩吞咽。还不够,母熊离巢穴还是太近,得把它钓得再远些。一只狼崽伏在灌木丛下,四只狼崽躲在洞穴里。纳索害怕母熊发现一只就会发现另外四只。远些,再远些。

他忽然无师自通了自古以来太多动物诱敌的方法。

纳索背过耳朵,吊起嗓子,发出一声惟妙惟肖的哀嚎;这痛苦的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母熊一顿,放下脚掌观察着。一些猎食者知道不要去碰看起来非常古怪的猎物,因为它们很可能带有致命的疫病,或者更糟,是人类设下的陷阱。不管怎样,它的停顿给纳索发挥的机会。

他提起一条前腿,回忆着伦恩跛脚的姿态,摇摇晃晃地前进。他滑稽地踮着脚、耸着肩膀,好像这样能快一点一样,跌跌撞撞、一瘸一拐,一副伤重残疾、濒临死亡又还剩一口气的样子。纳索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表现得太夸张,毕竟他毫无经验,能照猫画虎的模板也只有这么一个。母熊侧过脑袋打量他,纳索决心让挣扎更加真实一些,装出突然找到平衡的样子窜出好几米远。

也许是被他奔逃的样子引发了狩猎本能,棕熊迈开了步伐。

纳索没有松懈。棕熊看起来笨重,奔跑时速度却很快,虽然上限没有狼高,但也不容小觑。纳索知道自己该比拼的是什么,他年轻、体型小而轻盈,即使在狼群中也是速度上的佼佼者,只要把棕熊引得足够远,接下来就是速度和耐力的竞赛,而饥肠辘辘的熊不会愿意花费太高的代价去获取一只扎手的猎物。

再远些。

棕熊大概是想保存体力,纳索表现得这么虚弱,它也一直没有提速,不紧不慢地坠在他身后。

纳索竭力扮演出“逃过都是侥幸”的意思,但多次命悬一线时拉开的那一寸距离显然让棕熊起了怀疑。纳索再次假装跌倒时注意到它频频回头,似乎在思考究竟要不要折返,可能它已经想到面前的狼是不是在欺骗,如果是这样,刚刚离开的地方毫无疑问藏了一窝尚无反抗能力的小狼。

纳索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喘息时来回穿梭的空气撕裂着他的咽喉,干得发痛。

现在就拔腿跑吗?但要是棕熊又回去了呢?

等等。一道灵光忽然闪过纳索的脑海。

这是一头哺乳期的母熊。它可没有同伴帮忙照顾孩子,这个季节的小熊又不是待在窝里等妈妈回家的宝宝了,母熊出来狩猎应该是带着孩子的。

那它的幼崽呢?

它不会让幼崽离自己太远。

任何猛兽的幼年期都是如此脆弱和无助。

纳索还没完全想出新策略来,就听见没有很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嗥叫。那是伦恩的声音,来自营地的方向。

伦恩回来了!

——他一定察觉到了异样,才会发出呼唤狼群的叫声。而他也一定知道危险随时可能出现,会把狼崽换个地方藏。

纳索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竖起耳朵看向母熊,发现它与脸盘对比显得有些小的眼睛睁大了,咧开嘴,呼吸都变得急促。纳索猜的是对的,它的孩子肯定在距离狼群营地不远的地方,现在陷入危险的不是狼群即将回援的狼崽,而是可能要被一群愤怒的狼包围的小熊!

纳索不禁松了口气。

这一瞬间的懈怠害了他。

棕熊毫无预兆地扑向他,比起之前留存力量的状态,这一下挟着被欺骗戏弄的暴怒和对幼崽安全的焦虑,使出了实打实的全力。即使在黑影罩下来的几乎同时纳索就反应过来、立刻放弃伪装、撒腿就跑,也没能完全躲过它的攻击。

他听到了贯穿身体的咔擦响声,源头是右侧的后腿。

随之的是筋骨的震动。

怪异的、悚然的寒意柔滑地爬过他的脊椎。

肾上腺素的飙升下纳索根本没感觉到疼痛,事后他都惊奇这时的自己竟然能爆发出如此迅猛的速度。他灵活得像白鼬,敏捷得像猎豹,刹那间窜出十几米。远方响起狼群应和的长嗥,你呼我应、此起彼伏,如利刃出鞘,上干云霄。纳索听出了他的配偶的声音,布莱克的嚎叫显得阴沉而紧绷,昭示出显而易见的警告。

棕熊腥臊的臭味围绕着纳索。他不假思索地开始了奔跑。

奔跑,狼的一生都在奔跑。与同伴角逐,与猎物角逐,与敌手角逐。树叶和风擦过皮毛,脚掌踏过水洼和倒木,跃过沟壑和树根。不要停,永远不要停。就像鹿和牛,那些食草的动物,在被追捕时倒下就意味着死亡。

纳索感觉后腿有些使不上劲,但还是在全力地奔跑。他不知道棕熊还在不在自己身后,只觉得自己已经奔跑了十个季节之久。忽然,他的眼前开阔起来,营地出现在面前。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肺部酸涩,一阵麻木的疼痛从身后席卷过来,纳索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这回是真实的。他张望着,小声而急促地呼唤小狼。

回应他的是伦恩的声音。

灰色公狼从虬结的树根间冒出一个脑袋,随之而来的是狼崽叽叽喳喳的、小鸟一般的叫声。纳索冲过去,从伦恩肚子底下挖出了他的孩子。浑灰呜咽着撞进他怀里,纳索舔舐她两下,清点所有幼崽。一、二、三、四、五。一只不少。

幼狼们紧紧贴着他,细小的尾巴摇甩着,倾诉劫后余生的喜悦。伦恩探过头来,不安地咕哝了一声。

纳索感到非常非常累。他舔舐和摩挲着幼崽,眼皮沉重地垂下来。疼痛变得遥远而模糊,接着他被漆黑的梦捕获了。

布莱克带着狼群狂怒地将棕熊撵出几里地。他听到求助的嗥叫时惊得简直跳了起来;下意识转头想征求长辈的意见,才想起来母亲已经走了,现在他完全是狼群的大家长。他毫不犹豫地回援,围堵住了三只攀在树上的小熊。

狼不会爬树,但小熊也不能总待在树上。它们年龄还小,很快就会在抱握树干时耗尽体力,落入狼口。回来找孩子的母熊几乎发疯,在狼群之间横冲直撞,布莱克体型很大,它又是熊中比较瘦弱的,还正是冬眠后虚弱的时期,这头黑狼给它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它也不愿意和狼群硬碰硬。最终母熊带着孩子仓皇逃窜。

一回到营地,布莱克急切地嗅着,就去找纳索。

oga在窝里睡着了。他的鼻子里流动着有节律的呼吸。布莱克闻到了血的气味,先是安抚受惊的狼崽,再检查纳索的身体,发现他的一条后腿折断了。

血已经止住,但看上去仍然触目惊心。白森森的骨茬从血肉模糊的伤口中穿刺出来,透出皮毛。布莱克闻嗅着,轻轻舔了两下。纳索呻吟一声,在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眠的梦中动弹了一下身体。

布莱克低声训斥着呜呜咽咽的幼崽,小心翼翼地将纳索的腿掰正,使骨头回到肉里,然后放平。他见过母亲这样照顾断了腿的狼,只要处理得当、而且伤者活了下来,他们还很可能可以痊愈并正常生活。

洞穴里弥漫着不健康的味道,当布莱克转身离开时,惊魂未定的小狼试图跟上来。黑狼回头发出怒吼,勒令他们待在里面。

五只狼崽还没见过父亲暴怒的样子,狂躁的alpha信息素将他们吓到了,瑟缩着回到纳索怀里。

其他狼零零散散地坐在营地里。由于这突发事件,他们没有任何捕猎收获,个个肚子空空如也,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头狼,想要再次出发团猎。

布莱克阴沉的视线扫过他们。

然后,他毫无预兆地对火红发动了攻击。

在他动手前火红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头狼给他的定位是欧米伽,那么狼群的负面情绪就要发泄到他身上了。他谨慎地观察着看起来一点就要炸的头狼,暗地里绷紧了肌肉。

但alpha的怒火不是这么好躲的。

还没反应过来火红就被咬住脖子往地上摔了一次,这是alpha对beta和oga的典型招数,体重的差距让让这一招含有了训诫和惩罚的意味。他还没爬起来,就被摔了地嗷嗷叫起来,忽然纯黑扑向白爪,开启了又一场游戏。

不多时,狼群回来了。

这是一场满载而归的狩猎,每匹狼都吃得肚皮滚圆,纳索闻到了马鹿的气味。幼狼们比他更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像一条毛绒绒的河流一样冲过去,蹦跳起来碰触猎手们的嘴巴,要求他们吐出食物。这时,纳索发现布莱克的嘴里衔着个还在动弹的东西。

黑狼发出轻微的喝止声,然后是召唤幼崽的声音。

他松开嘴,一只金花松鼠惊慌失措地落到地上,疯了似的逃窜。伦恩刚好在附近,立刻堵在前面低吼。纳索脚步轻快地跑过来,呼唤着幼崽。

狼群中的所有成员都很关注幼崽的成长,大狼们围成松松垮垮的圈,把这可怜的小猎物关在猎场里面。

小狼没有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肚子还在咕咕叫呢,又朝大狼靠过去,想要获得食物。抓崽揪典型,纳索先是咬了一下琥珀的尾巴,又扇了松针一下,咕咕噜噜着,逼迫他们面对一个陌生的活物。

金花松鼠不是经常下地的物种,连纳索都不经常看到,更别提小狼,也不知道布莱克是怎么弄到嘴里的。琥珀犹豫了一下,转头朝白爪呲出了牙。被姐姐威胁的小雌狼不情愿地走出来,试探性地伸出了前爪。

松鼠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在虎视眈眈的大狼眼皮底下扭头反抗,一口朝她咬下去。

这一下没有落到实处,却吓到了白爪,让她呲溜冲回了伙伴身后。松针和纯黑蠢蠢欲动,伏低了身体,一左一右向猎物靠近。忽然,琥珀从他们之间蹿出来,朝松鼠扑去。

她的后腿很有力,虽然发力方式不是最有效果的那种,扑得还是十分漂亮。然而松鼠蹿得也很快,让她扑了个空。

纳索挪动脚步,和左侧的母狼一起将松鼠赶回圈内。

松鼠逃到了离浑灰较近的位置,她马上做了个扑跳。她显然是临时起意的,平衡都没保持住,落地的同时摔了个狗啃泥。但她差点按住了松鼠,令这可怜的家伙吓得要歇斯底里了,一甩大尾巴,调了个方向再度奔逃。

小狼们被不断试图突围的松鼠激发了猎食的本性,虽然动作中的大多数还是玩耍的性质。有一回松针已经前肢环抱住了松鼠,胡乱往它脖子上咬,却始终找不准地方,加上犬科动物的前臂不如猫科这么灵活,松鼠又找准时机哧溜窜了出来。

不过毕竟是五只已经长齐乳牙、精力充沛的幼狼,虽然几乎没能造成撕裂的伤害,就算是耗也能把松鼠耗干了。它的动作越来越慢,幼狼抓住它变得越来越轻易。他们还不懂得猎杀,于是捕猎逐渐成了嬉戏。

松鼠又一次靠近布莱克时,他抬起一只前掌,轻松地踩住了这只饱受折磨的动物,发出呼唤幼崽的声响。

接着,他在孩子们好奇的注视中调整了一下松鼠的方向,低下头,咧出犬齿,慢条斯理地在它的颈项处进行了简单的切割。

血从伤口里喷涌出来,松鼠逐渐不动了。

布莱克放开爪子,松针试探性地向前走,琥珀挤开他,对着那具尸体模仿了一次扑咬锁喉。大狼们三三两两地散开,布莱克走到纳索边上,开始舔他的颈部。

直到小狼终于厌倦了玩弄那个不会再跳起来被他们追逐的东西,纳索按住它,撕扯开它的皮毛,让孩子从它的肚腹中掏出内脏和肉来。

幼狼们咬得嘴巴上都是血。这是他们法地撅着獠牙,口中喷出腥浊的气息。

一头鼻子上留着深刻伤疤的母狼嘶嘶地发出气音,和一头公狼朝野猪的侧面发动了冲撞。

掀翻它,掀翻它。让它裸露出脆弱的肚腹,接下来就不是它的事了。

野猪开始将重心下压。

忽然,伦恩松口往后一蹦,压低身体又往前一扑,咬在了它的双腿之间。

野猪惊嚎一声,纳索跟着伤疤母狼一同冲撞,然后滑进它的底盘,咬住一块皮就摇晃撕扯。牙齿深入皮毛,切割开真皮和脂肪,拉出深深的裂口,血的味道涌进口腔,口水立刻就冒了出来。接着不远处传来警告性的狂吠,纳索立刻窜出去——他可不想知道被这样一头野猪压在底下会发生什么,回头一看,野猪稳住了身形,狂怒地逼开一头狼,再度奔逃。

血将草染成了深色,布莱克低嗥一声,狼群迈开了步伐。

狼不惧怕和任何动物比拼耐力。

而且野猪已经受了重伤,纳索看见一条长长的、血糊糊的东西从它的腹部挂下来,湿嗒嗒地拖在地上。那是它的肠子。

它生命的终结成了个简单的时间问题。

布莱克不想再和野猪正面冲突,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纳索舔舔嘴巴,朝后方长嗥起来,斜坡上方露出一对抖动的、毛绒绒的耳朵,接着是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然后是另外几个。纳索落在最后面,确认五只幼狼都跟上来才开始加速。

野猪越来越慢。它在失血,每一步移动都在夺走它的体力。而狼群就像阴魂不散的幽灵那样尾随着它,凝视着它,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一直到夕阳西下,层林尽染,它站住不动了,四肢撑开,支住庞大沉重的躯体。

狼群不再畏惧它,扑上去顶翻了这头失去威胁的猎物。

纳索和布莱克习惯性地确认了一下彼此,纳索发现黑狼的肩膀有些擦伤。这个季节狼都已经换上了夏毛,布莱克那身冬天威风凛凛的长毛单薄许多,纳索则毛色更深、接近灰黑色。纳索吐出舌头舔舔布莱克渗出来的血,血液中alpha浓厚的信息素激得他尾巴尖都哆嗦了一下。布莱克没有在意,而是耸起耳朵低吼着警告从后面跑上来的幼狼。断奶、跟随狩猎队伍的幼狼开始真正融入狼群,必须找到自己的定位,知道一些常识,比如地位不容挑衅。

小狼内部的阶级正在分化,但还总是认为每一头大狼都会纵容他们这些小家伙。不过在今天之前他们已经吃了些教训,不再会一开饭就急急忙忙往上扑,而学会了观察成年狼的脸色。

而纳索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纯黑匍匐着从他肚子底下钻进进食圈咬住一小块肉往后扯时,纳索全当没看见他。他觉得孩子们还小,正是长身体、需要大量能量的年龄,等级教育以后进行也不迟。但当白爪咕咕哝哝朝布莱克撒娇、想分一杯羹时,却被头狼恶狠狠地咆哮一声,吓得滚出了两个跟头。

忽然,伦恩发出一串高昂急促的短吠。

布莱克紧接着站立起来,胸腔震动,低沉有力、富有穿透力的吼叫好像让山林都在共振。

纳索一边狼吞虎咽地把嘴里的肉往喉咙里塞一边绷紧肌肉,抬起头。

他先是嗅到了异样的气味。

陌生的alpha;oga的犁鼻器瞬间递出信号。他身上的标记都为这种陌生又有侵略性的气味躁动起来。纳索缩紧耳朵,心脏开始加速。千百年来的基因记忆警示他这是发生alpha之间冲突的前兆。而有oga在场的情况下,alpha的冲突往往会更加激烈。

他缓慢后撤,低声呼唤幼崽。另一边,两头大狼的身影从草丛中显现出来。

两头alpha。

都还很年轻,健康,灰白的皮毛上没什么伤痕,其中稍微年长的那个和布莱克差不多年纪。

布莱克浑身的毛发都倒竖起来,巨大的威胁感让他皱起鼻子、露出犬齿、高高掀起尾巴,第一时间做出不友善的表示。他的体格比对面那个alpha哥哥更高大,这样示威时也更有威慑力,那双黄色眼睛像燃烧的火一样、能点燃任何动物心中的畏惧。但那两个alpha没有动,妹妹只是悄悄瞥了哥哥一眼,而哥哥甚至没有礼貌性地后退。

纳索吞咽了一下带猪血味的唾液,想起了之前布莱克杀害追求他的北方雄狼的场景。事实上布莱克并不是个好战的领袖,甚至可以说倾向于避战,非必要不武力冲突,除了那荷尔蒙上头的一次,对待偶然路过的孤狼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现在严格来说不是在抵御入侵,他们正在边界处,双方只是遥遥对峙。

——但之前布莱克也没遇到过其他勇到面前来的alpha。

纳索远目而望,没看见北方狼群的其他狼。大概这只是在那两个alpha巡逻时的一次偶遇。

布莱克率先发出了咆哮。

他一跃而起,冲出去的样子像是中古战车的车轮。他目标明确,直冲那个alpha哥哥过去,接着妹妹试图加入帮助同伴,然后伦恩作为副首领也奔出了狼群。但他还没沾到对方一根狼毛,布莱克和对手就分开了,纳索眼尖地看见alpha哥哥下巴下方的毛发颜色有些变深。

两名没带手下的alpha跑出去二三十米,回头遥望,仰头发出长嗥。布莱克气势汹汹地仰头嗥叫,纳索立刻响应,整个狼群都嗥叫起来。

“呜——呜——”

“呜——”

不多时,那两个alpha就不见了踪影。布莱克喘息着回来,催促他们赶紧吃肉。纳索心神不宁地靠到他身边,埋头嘎巴嘎巴嚼碎了一块软骨。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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