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歇干笑着把野菜汤放到一旁,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一时相对无言,气氛流淌间有些尴尬,直到那碗野菜汤彻底冷去,郁寡欢才开口道:“谢歇,我想作画。”
“啊?”谢歇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一溜烟跑进屋里,复又跑出,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将书桌笔墨等等在庭院中摆好,他抹了把额头的汗道:“你想画什么?我帮你研墨。”
郁寡欢扶着把手吃力的起身“你坐好,我画你。”
“画我?……行!”谢歇一边答应着一边取下面具“我就坐这儿吗?”
谢歇的脸久久不曾见过天日,郁寡欢看着便有些神游了起来,他手上研墨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口中呢喃着什么。
“我突然有点放不下了。”
“也罢。”未等谢歇发问,郁寡欢便径自将这一幕揭了过去,他摇摇头,对谢歇道:“你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坐着吧,这需要一点时间。”
闻言,谢歇直接就在躺椅上躺下了。
郁寡欢轻笑,低头时眉宇间闪现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
谢歇靠在椅背上,看着郁寡欢轻车熟路的研好墨,一手挽着袖子,另一手在纸上笔笔勾画,握着画笔的手均匀白净,随着他的动作游走在纸墨间。
看着看着,谢歇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出于私心,那株雪莲还在箱底好好放着,从郁寡欢醒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郁寡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有雪莲,郁寡欢的病情根本不可能突然好转,眼前这一幕,不过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罢了。
郁寡欢的视线不断在谢歇与画纸间流转,他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谢歇的情绪变化,执笔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他状似玩笑道:“今日我可没有备上赤色。”
窘迫之下,谢歇长吸一口气,强压住泪意,勉强一笑。
画作好后,郁寡欢未等谢歇前来观看便将画卷收好,解释道:“此画我不想让第二人看见,望见谅。”
谢歇连忙摆手“不会,不会。”
“谢歇。”郁寡欢突然正色。
“嗯?”
“待我死后,将此画与我一同下葬吧。”
“……”谢歇做不来自欺欺人的那一套,他点头,笑出了眼泪。
那天下午,郁寡欢和谢歇漫天漫地的聊着天,这里两三言,那里四五语,就像一个人在漫长时光里梳理自己短暂的人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郁寡欢抱着那幅画从始至终没有放过手,连力道也不曾松懈半分,与之相反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十分轻快,是谢歇不曾在他脸上见过的轻松。
郁寡欢说:“你知道郁寡欢这个名字从何而来吗?”
“我父辈偏好文学,我与其相反,却因体弱多病而不得不从文。”
“我整日里郁郁寡欢,父亲便为我改了这么个名字。”
“恶疾缠身之时,我倒觉得此名与我相配得很。”
郁寡欢抚了抚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