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听到两声闷哼,张东桥赶紧手忙脚乱掏兜里的钥匙,刚才还欢蹦着想往外跳的钥匙却勾着里边的一撮线头怎么拽也拽不出来。
张东桥一着急,直接把线拉断,给两片布拉出来一个豁口。
万林生虾米一样佝偻着,躺在门厅的地上,几步远的地方洒了一地水,杯子在地上微微左右摇晃着。
张东桥的脸在开门的一瞬间褪干净血色,他跪扑到地上去抱万林生,发现这不仅是虾米,还是个煮熟了的。
“哥,万林生!你怎么了?”张东桥拍了几下万林生的脸,“你能说话吗?”
万林生又哼唧了一声。
张东桥摘下万林生的羽绒服,又去屋里找了一条厚裤子,怕磕了碰了,一只手托着脑袋一只手穿衣服。
其实万林生没有昏迷。
他不怎么安稳地睡了一小觉,再醒来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咽口水的时候嗓子跟被刀片一下一下刮着一样。
挣扎着坐起来后,他去倒了一杯水,陈海聪粗中有细,水温给定到了50度,喝着刚好。
几口水下肚,他才觉得舒服一点,就是脚下没根,刚才跟飘过来一样,喝完水就变成了深一脚浅一脚,随机倒换,毫无规律。
他又把水杯倒满,要放到床头去。走到门厅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个指甲盖那么大的黑点,就想低下头抠一下。
没想到一低头,什么金星银星白云飘飘的全都出现在了眼前,晕得他闭上了眼,也不管什么脏不脏的,就想赶快回床上躺着去。
还没等到站直,重心就叫嚣着往头顶冲,坠得他一杵子撞在了鞋柜上。幸亏柜子是圆角的,不然现在脑袋不是瘪进去一块就是蹿着往外冒血。
就是发烧烧得人有点儿迷糊。
张东桥边给穿衣服边琢磨是把人抱下去还是背下去。
万林生还不太清醒,没认出眼前的人,以为是陈海聪去而复返,闭着眼睛说:“海聪,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这人即使瘦,个头儿也摆那儿了,张东桥不认为自己有把万林生抱下三楼还能保持腿不酸手不抖的能力,他得把车安全开到医院。
发烧烧得鼻子发堵,万林生趴到背上的时候才能闻出来一点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他贴着肩膀嗅了几下,把胳膊紧了紧:“怎么跟东桥身上的味儿一样啊?”
幸好这个点儿路上车不多,张东桥一脚油门下去,没一会儿就到了医院。
张东桥去租了个轮椅,打开副驾的门,要往下抱人的时候,万林生半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又赶紧闭上,嘴里絮叨着:“哎……你怎么长得跟东桥一样,想他想得都出幻觉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