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炽盛,魔相尽显,一身外袍被他横冲直撞的气劲震碎,破破烂烂地垂挂在身上,他固执地将容与妥帖地护在怀中,右手轻轻一挥。
“噗……”
山呼海啸一般的剑气顿时化作吞食天地的凶兽饕餮,转瞬间便将近身的这些教众们横扫一空,这些教众歪倒在地的身体横七竖八地恰好围成一个圈,赵长赢漠然地端坐其中,仿佛身处暴风眼中,圈外是骇然可怖的狂风骤雨,圈内却恬静淡然,风雨不侵。
“没事了,没事了。”赵长赢轻轻拍打着容与的背,喃喃道,“再睡会,再睡会……”
赵明修面色复杂地看着赵长赢的背影,在剑气的横扫下,他也被驱逐到了圈外,那一丈见方的范围如今成了赵长赢不容外人踏足的领域,他像一个孤独而刚愎的君王,独自怀抱着早已逝去的爱人垂泪。
“砰!”
赵明修和束澜抬头朝门口望去,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蔓延着血迹的地板上投下一束阴影。
那个身影像是僵了一瞬,随后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赵长赢的位置走去,她的鞋底沾满了不同人的鲜血,在这净天宫上踏出了一条鲜血泥泞的黄泉路。
“圣……圣子大人……”
赵长赢微微一怔,面前阿留惊愕地直直盯着他怀里早已冰冷的容与,身上的银镯因为全身剧烈的颤动而叮当作响,在此时寂静得落针可闻的净天宫回荡出落寞的回声。
迎上阿留目光的时候,赵长赢竟下意识地别开眼去不敢看她。
“是你?”出乎意料的,阿留的语气近乎平静,她慢慢走到赵长赢身前驻足,缓缓蹲下身,和赵长赢平视。
赵长赢沉默,阿留继续道,“因为什么?”
“为了报仇吗?”
赵长赢搂着容与的手一紧,他嘴唇嗫嚅着,在这一瞬间他疯狂地想要为自己开脱,他想说不是这样的,他分明不想伤害容与,不可能,他不可能去杀容与,可最终他闭上眼睛,咬紧的牙关颤抖着,什么话也没漏出来。
阿留轻轻叹了口气,她温柔地看向容与,轻声说,“圣子大人是个好人。”
说完,她猛地捡起地上掉落的不知是谁的佩剑,十分果断地横剑自刎。
“阿……留。”
赵长赢呆呆地看着阿留的尸体像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飘落在地上,嘴角带着一丝凝固住的笑意。
他脸颊上溅上了阿留温热的血,他下意识想抬手擦去,手抬了一半,又放下了。
“长赢,小心!”
赵明修话音刚落,赵长赢身后暴起偷袭的娜迦手下便被一股刚劲无比的剑气撕裂,不过瞬息之间便身首分离,浑身碎裂成数段,鲜血四溅,荡开无数血雾。
“啪嗒。”
一滴泪落在地上的血水里,砸出一个小小的凹坑。
赵长赢俯下身,旁若无人、缱绻温柔地吻了吻容与的额头,他的一只眼里是纯情的柔慕,一只眼里是暴虐的杀戮,在这样近乎入魔的疯狂中,赵长赢抬手,与容与十指相扣,轻声说。
“全都去死吧,好不好?”
赵明修猛地瞪大眼睛。
只见滔天的剑气从赵长赢的身上暴涨,仿若巨浪一般倾泻而出,所过之处皆被碾轧为血沫,一时间这净天宫从人间堕落至十八层炼狱,到处都是断肢残骸,碎骨支离,众人的鲜血将地板涂抹成了骇人的暗红色,浓稠的血腥味多日不散。
“护法大人?”趴在娜迦身侧为她捏腿的男侍疑惑地抬起漂亮的眼睫,问道。娜迦面色微变,将口中的葡萄吐出,男侍已然会意,乖巧地退到一边,目送娜迦匆匆出了殿去。
“护法大人!”娜迦在净天宫门口停下脚步,宏伟的殿门洞开,里边的血腥味浓得让她几乎要当场吐出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见门槛上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娜迦仔细辨认着他的面容,依稀认出应该是某个下属分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