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赵长赢冷然道。
“无可奉告……”容与转着酒杯,不置可否地喃喃道,“无可奉告……”
忽然,容与将手中的酒杯猛的朝地上掷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只上好的白玉杯就此四分五裂,死无葬身之地。
赵长赢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容与接着说道。
“你走吧。”
赵长赢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容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中暗含的情绪极为复杂,然而黑夜究竟替他隐藏了多少,那时的赵长赢无法分清。
“你不是要下山么?”容与道,“走就是了。”
鉴于回南疆后容与喜怒无常的脾气,赵长赢一时间猜不透他是不是在说反话,只得试探地问道。
“你认真的?”
容与高高提起酒壶,那酒壶里的酒像是永远也倒不完似的,壶中琼浆经过狭窄的壶颈倾泻出来,容与仰起脖子张嘴,一半的酒落进他嘴里,一半的酒倒在他的衣服上,他浑然不以为意,对赵长赢的话亦是充耳不闻。
赵长赢一咬牙,如今时间宝贵,已经容不得他再去想容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转过身,飞快地朝房间里奔去。
下一瞬,他只觉眼前一黑,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容与的酒壶重重地掉在地上,哐啷一声。
第101章将烬(一)
“滴答……”
“滴答……”
哪里来的水声?
“滴答……”
赵长赢皱着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间昏暗的囚室,囚室内只有墙壁的烛台上点了一支摇摇欲坠的蜡烛,室内潮湿的水汽盘桓浓稠,将整个房间都笼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雾,那可怜的蜡烛在朦胧的水雾中奄奄一息,让人怀疑下一瞬就会熄灭。
四壁上都是渗出的水,赵长赢听见的滴水声正是从头顶上滴落下来的,他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人捆在了木架上,用铁链锁着,除此以外,这间囚室空无一物。
赵长赢想起来之前容与让他下山,他当时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
原来不过又是耍弄他的手段罢了。赵长赢狠狠挣动着,那粗壮的铁链发出金属摩擦的铮鸣声,在这静寂的夤夜格外刺耳。
二哥呢……他被关在这里,二哥又在哪?
“来人!”赵长赢心下一紧,他许久未喝水,说话的时候嗓子沙哑,像是磨着沙砾,“来人!他妈的有没有人啊!”
回应他的是水滴答的声音。
“来人啊……”
赵长赢不知喊了多久,直到嗓子哑得再也发不出声音,室内潮湿的水汽犹如附骨之蛆,从他的双腿上逐渐爬上来,他没了真气护体,竟久违地感觉到刺骨的冷意。
那点冷意钻入骨头缝里,冻得赵长赢牙齿咯咯打颤。他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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