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一顿好打,没想到这拳头许久没有落下。他疑惑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那伙人竟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绿衣男靠着墙,对前头怒目而视。
赵长赢拍了拍手,他方才瞧见地上摆着一筐绿豆,就顺手倒在地上,黑灯瞎火的这帮人也没看清,一脚滑倒,连带着稀里哗啦地倒了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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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我!”赵长赢冲少年眨了眨眼,也不知他看清没有,大喊一声道,“快跑!”
话音刚落,他脚下逍遥游运起,一把拉过少年,右脚蹬在矮墙上,从身后一片哎哟,哎哟声音的头顶上飞快地掠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长赢一边拍桌子,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容与,你没看见……”
“小声些。”容与提醒道,赵长赢忙偃旗息鼓,索性茶馆里人声鼎沸,他们这边还未引起关注。
“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赵长赢拿起茶水猛灌几口,擦了擦嘴说道,“那帮人要是再来欺负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赵长赢哼哼两声,挥了挥拳头。
少年有些腼腆,闻言笑了笑,轻声道谢,“多亏了长赢哥,不然我今天肯定被他们揍。”
“那伙人仗势欺人,我最看不惯。”赵长赢行侠仗义之后心情甚好,同这小兄弟聊了两句,又觉很是投缘,生拉硬拽着要请他吃饭。
江南市埠繁华,入夜后煌煌灯火次第亮起,酒楼内丝绸彩缎如引霓虹入机杼,绿鬟如云,香粉如雨。
“行了,够了。”容与见赵长赢点了十个菜,还意犹未尽地看着菜单,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知道你有钱了。”
赵长赢略有点不好意思,手虚虚握拳抵在嘴前,装腔作势咳了一声,道,“行,就先这几个,不够了再加。”
“好,好,马上就上菜,客官稍等啊。”小二笑得合不拢嘴,慌忙跑到后厨去催。
少年介绍自己叫樊如意,从小喜欢研究机关,总自己捣鼓着玩。
“喜欢机关术,只可惜束澜没来,不然定是跟他很有共鸣。”赵长赢心道。
“长赢哥,等我长大了,也能像你这么厉害吗?”樊如意为赵长赢那手“暗器”和轻功深深折服,一脸憧憬地道,“过两年我也想去闯荡江湖!”
“那当然了。”赵长赢哈哈大笑,“只要你肯用功,对方才那些花拳绣腿,自然一打一个准。”
樊如意眼睛一亮,殷勤地起身给赵长赢倒酒,“我想日后去千机谷,学成了也能像长赢哥一样,除暴安良!”
“好好好,有志气!”赵长赢没什么当长辈的机会,此时可算是过了一回哥哥瘾,豪气万丈地举起酒杯,他环顾四周,笑道,“如意,看!”
樊如意抬起头,酒馆里鱼龙混杂,既有戴着斗笠,腰别长剑的侠客,有一身儒袍,袖藏乾坤的书生,有珠钗绣衣,鬓影留香的女客,还有咿呀学语,懵懵懂懂的小童……
赵长赢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里有话地道,“江湖……就在你面前啊!”
樊如意和容与俱是一怔,赵长赢哈哈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用力擦了擦嘴,道。
“干杯!”
“干杯!”樊如意精神一振,也同他举起酒杯,呼呼一口就灌了个干净。
容与在一边默默看着,抿了一口酒。江南米酒清甜,他浅啜即止,见赵长赢酒劲上头,满面红光,一边大口吃着酱牛肉,一边手舞足蹈地跟樊如意讲他练剑的故事。
窗外滴滴答答下起了细雨,是江南的春雨。容与轻轻笑起来,撑着脑袋,温柔地看着赵长赢滴着汗的侧脸。
那天他跟赵长赢初入江湖,风是轻的,路是平的。
窗外是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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