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屈起颀长纤细的手指骨节,那一隅鸦青的狭窄纹身兼具着燠热和冻寒的温度,被她贴近唇边,“他们会进监狱。我不知道哪一天、在哪里、怎么做*,但他们会的,我保证。”
他们不该进监狱。菲恩想。
——他们该下地狱。
随即他听见朱诺说:
“我也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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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修)
“她怎么会出现在那儿?我是说……你参加的互助会。”
布莱登一只手臂撑着玻璃表面,落地窗外是青淋淋的阴沉的天。
“不知道。”天际的云层折射光棱,映进眸中忽明忽灭,菲恩闭了闭眼,“弗莱又一次逃脱了。我很难过,幸好她在那儿。”
“你都说了?”布莱登又问。
菲恩答:“都说了。”
布莱登的手掌离开窗玻璃,转身走出几步,又回头:
“听着,还有两年你就能离开这儿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额际神经敏感地抽跳,菲恩抬手轻按眉骨。
语声低缓,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也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
“养父有个坏习惯……一旦他喝了酒,就会对我的养母拳打脚踢。”
深夜四周太暗,她的脸几乎看不见棱角,柔和地浸在阴影里。声音却是坚平而硬质的,在水泥墙壁上撞溅细弱的回响,“她不能反抗。因为他威胁要杀了我。”
那时朱诺的声音在他眼里呈现灰色,跟他瞳膜的颜色十分接近。
布莱登回到隔壁公寓照顾佩妮。
公寓里再度静下来,这是菲恩最熟悉的环境。在无声的静谧里,他感到安全。
菲恩拇指勾住后领,脱下衬衣。
口袋里印着她唇印的纸片掉到地毯上,被他弯腰一把拾起,拂掸走沾染的尘灰。
他指尖微动,抚触着那枚唇印。皮肤与纸面相贴,感觉到细腻独特的纹理。
他蓦然想起昨晚,朱诺的双唇开开合合。
她从未对他说过那么多话。
他听得认真专注,甚至到此刻,也能一字不差地回想起她所叙说的全部细节——
“养父喝止咳药水,吸食强力胶,后来终于沾上了□□和冰.毒。薪水逐渐捉襟见肘,于是他开始私下做点生意,将低价收到的毒.品转卖到街头毒.贩的手里。
“我十四岁就每天开车替他运货……还是十五岁?记不太清了。他告诉我,要是被条子抓到,就说自己是个没家的孤儿。如果我把警察招至家门,他会先打死我的养母,再开枪自杀。”
“我一直很听话……一直很听话。”
她的声息低微下去,尔后又突然扬起,像海平面上急涌翻掀的巨浪,“可是有一天我回到家,发现养母遍体鳞伤倒在厨房,太阳穴里插.着一把割肉刀。养父不在家。后来我才知道,他洗掉手上的血迹,若无其事地去上班了。”
她的确是在讲着故事,每个措辞都不温不火,少有情绪渲染。
而他知道她说的一切,他理解字眼背后辛辣痒痛的感觉。
而现在他回想起她的故事,这份感觉又重返手心,被他连同纸片一起握紧。
“我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