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比教坊司强了太多,就是与杨蓁家败之前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要细论杨蓁眼下所受的待遇,其实比府里做了多年的大丫头还要好,她的寝居之处一直还被安排在最初她被接来那晚所安置的客房之内,并不在其他下人所集中居住的跨院,更不与人同住。
吃穿用度也都有人专门配送,寻常下人见了她的面,待她比对那些体面下人还要恭谨客套,几乎是拿她当做半个主子看待。
另外,这里还有一点与教坊司全然不同——这里所有人都只知道她名唤“蓁蓁”,似是出身教坊,却没人再将她当做耿家小姐看待。
即使是私底下与杨蓁闲聊,也没人敢来探问她的过往。
总而言之,诚王府是个很干净齐整、斯文平顺又规矩极严的地方。
杨蓁一直由陈嬷嬷教授规矩,三天下来,没有再见诚王一面,倒是在第三天头上,见了王妃周氏一面。
为免外戚干政,依照国朝祖制,为皇家选妃不可出身过高。若论出身,周王妃尚且比不过她家败之前。
杨蓁已早有体会,这位王妃一点都谈不上受宠,仅仅担着一个尊贵的名分,平日里时常是整天都见不到王爷一面。王妃与王爷日常不住在同一座院子里,更别提同屋同床。
而且,整个王府的内宅根本不由王妃管理,这位女主人的权柄仅仅局限于很小的一方地域,反而是陈嬷嬷管得更宽。
这一次周王妃唤她过来,只是说了一番勉励关照的套话便放她走了。杨蓁明白,这只是陈嬷嬷为了给王妃面子,知会一声走个过场。
这些都是怪事,但陈嬷嬷见杨蓁非但不来就此打听,还连一点好奇都不显露,心里暗暗对她满意。
诚王府里对下人的规矩头一条最紧要的,就是不得随意嚼舌传话。
这一点因是王爷亲自传下的严令,王府内遵守得比皇宫大内还要森严。被他得知从谁口中传出了不该传的话,当即便可能发落人命。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沉稳懂事的,倒是叫人省心。想来王爷是个眼高于顶的人,能叫他青眼有加的,自非寻常人物,就像……西跨院住的那位小姐一样。
又转过一天来,陈嬷嬷去将杨蓁的近况报给诚王听。
“人是个妥当人儿,不该问的话一个字都不问,不该管的事半点不管,说起话来斯文,学起规矩来也灵醒,倒像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却又没那股子娇娇气儿。”
王爷对蓁蓁的出身来历讳莫如深,陈嬷嬷言及至此也很快带过,“还是王爷会挑人,蓁蓁可算是我这些年来调.教过的丫头里面,最出挑的一个了。”
她是杨顺铮的女儿,自然知书达理,又曾备选宫女,自然已学过那些规矩,诚王心知肚明,听完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叫她……嗯,后天是初一,到时就叫她来上任吧。”
陈嬷嬷一怔:“这……王爷明鉴,哪儿有才进府恁几天的丫头便来主子跟前伺候的呢?”
诚王失笑道:“你不是刚夸完她妥帖出挑的么?她既有你夸得那么好,还能连端茶送水、铺床叠被这点事都做不成?”
陈嬷嬷愣了片刻,也想不出具体有何可虑,便道:“那奴婢便去安排,让她到时先跟着碧莹打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