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人事部是那么好待的吗?”他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却因面前的人是她而迅速柔缓下来。
安枝予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
人事部的确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不过安枝予所在的公司结构简单,人事部一共就两个人,她从毕业至今,前后就只在两家公司工作过,所以人事部的各种复杂,她都是从楚菲菲口中了解的。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靳洲没有否认:“没把她开除就已经不错了。”
他这是第一次直白的偏袒她。
清凉的晚风迎面掠来,可她心里却因靳洲刚刚那句话而感觉到股股暖意淌过心尖。
她没有那么大方与善良,让自己一度陷入不堪境地的人,她做不到轻易原谅,甚至在那些失眠的夜里,狠狠地希望恶人有恶报。
如今借他之手......
安枝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知是他的手掌大,还是自己的手太小,被他温热的掌心与指腹包裹,竟然有一种被保护到密不透风的感觉。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跟我还这么客气?”靳洲看着她身上那件并不厚实的外套,想问她冷不冷,又觉得自己明知故问了。
他朝她走近一步,包裹她手的那只手没有松,从他敞开的外套里拉着她手绕到自己的腰上,确保能给与她温暖后,才松开她手,将她搂进怀里。
“如果跟我在一起还让你受委屈,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追安枝予的男人不在少数,可却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生出想依靠终生的念头。
哪怕是当初的徐淮正,她也只是觉得不过是年龄到了,总归要结婚才会点头答应他的求婚。
可现在,被他有力的双臂拥在怀里,让她踏踏实实地体会头顶有人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感觉。
只是这段关系,她原本只打算维持一年。
*
月色如银,月影如钩。
溪侨公馆的浓浓郁色隔开了闹市的喧嚣和繁华。
靳洲刚进卫生间没两分钟,乔梦来了。
听见水声,乔梦往关着的门瞥了眼,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他在洗澡?”
安枝予笑着点头,然后搂着她胳膊到沙发里坐下。
二楼重新装修一遍后,这是乔梦第一次上来。
左右环顾几圈后,她忍不住笑出一声。
这得多喜欢,才能花这样的心思,甚至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喜好......
不过,这既是儿子的心事,乔梦便没有多嘴。
“平时工作忙吗?”
安枝予摇了摇头:“也不算忙,但是遇到大一点的项目,也会加班。”“忙点也好,女孩子啊,挣多挣少无所谓,主要是要有自己的事做。”
安枝予没有在现实里接触过靳洲这种家庭背景的人,在她本身的认知里,会以为他们这种家庭的婆婆都希望儿媳妇在家相夫教子。
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乔梦抿唇笑:“怎嘛,是被我说的话意外到了吗?”
安枝予点了点头。
乔梦一直都想有个女儿,可惜在生完靳洲之后,她一直没能再怀孕,所以碰上她这么一个看着温婉娴静的,自然是打心眼里喜欢。
她拉着安枝予的手,把一个有些年头的紫红色方形木盒放到她手里,“这只镯子是靳洲太奶奶那辈传下来的,现在我就交给你了。”
祖传的贵重让安枝予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盒子还到乔梦手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重点是今天晚上,她已经昧着良心的谴责收下了乔梦的九个首饰盒。
乔梦故意把脸一沉:“你现在是靳家的儿媳妇,怎么就不能收了?”她把盒子重新放到她手里:“除非你还想着有一天离开靳家!”
被她一语戳中当初和靳洲领证时的条件,安枝予心慌了一瞬。
“我、我就是怕......”因为心虚,她支支吾吾着:“怕自己保管不好。”
“这有什么保管不好的,又不是让你一直戴着,这个呀,怎么说呢,算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吧!”
身份的象征。
是靳家儿媳这个身份的象征吗?
可是她这个真领证假儿媳的身份,哪有资格接受呢?
靳洲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安枝予正抱着双膝窝在沙发里。
见她一副沉思冥想的表情,靳洲轻步走过去。
感觉到身边的沙发下陷,安枝予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安枝予把手腕伸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