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夏侯惠得悉了他心中的想法,定会反省自己平素予人的感官。
不是觉得魏舒将他想得太狠戾了,而是无智!
一个暴露了身份的“女干细”,是多么的难得啊~
自己欢喜还来不及呢,对他也必然是不吝栽培、极力赋予信任的,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去死呢!
翌日,卯时。
在军中第一通鼓响起的时候,陈骞与傅嘏也结伴来到营门外。
早就被嘱咐()
过的营门值守甲士没有让他们久候,验明印符等物后便放他们进来,且安排了个兵卒引他们前去大帐。
只不过,大帐处仅有十余个部曲在。
且还十分尽责的声称,夏侯惠如今在校场处督促将士们演武,故而不能放他们二人入帐。哪怕知晓了他们就是前来上任的司马与从事中郎也不行。
“兰石,你我先去校场罢。”
生性朴实稳重的陈骞没有动气,而是笑颜对傅嘏谓之,“我阿父先前随征淮南,归来后声称天子盛赞稚权有治戎之能、让我当勉之。今恰逢稚权演武,不可错过。”
“如此,依休渊兄所言。”
傅嘏附和了句,将随身携带杂什放下,让部曲代为看管之余也请他们引路。
这个要求,部曲们自是不会拒绝的。
少顷,他们二人至校场,此时已然是第三通鼓了。
营中除却看守营门等士卒之外,皆聚集在校场中准备操练,就连鹤翼营的骑兵都不例外。
这也让陈骞有些新奇。
虽然他不曾随军临阵过,但也算是知兵之人。
当然也知道骑兵战术特殊、素来是自行在野外演武的,哪有在军营内操练的道理?
且眼前步卒组建的阵势他也不曾见过。
其形犹如弯月,横向铺展,将先登营等甲胄俱全的精锐兵卒列在左右两端;大纛与金鼓号角设在中间的月牙凹底部,却是以披甲率不高的兵卒依托武钢车守护着。
看着有点类似是孙膑古十阵的雁形阵或者钩形阵。
只见伴随着一阵鼓声过后,一千鹤翼营骑兵裂开化作两股,开始迂回让战马加速,向着步卒阵列冲过去;而本应依托车阵而守的步卒,竟也开始向前掩去——原来,是以骑兵充任假想敌人了。
燕地多骑,此阵型是为了伐辽东而专设的吧?
只是,先贤以经验摸索成型的阵列,夏侯惠改变了之后真的能堪战吗?
他现今才几岁啊,更没有历经过堂堂之战啊!
隐隐有所悟之余,陈骞心中还生出了如此疑惑,也不由回想起了他阿父陈矫叮嘱的话语。
那日他阿父自宫禁归家后,便将他寻来,告知天子曹叡不日便将他调入镇护部任职之事。在一番勉励他尽心任职的话语后,还告诫他不可牵扯进入诸夏侯曹的权力争夺中,但在叮嘱罢了,却还低声加了一句“事有不可知,我儿自决之,当以职守之义为重”。
既是让陈骞如若无法独善其身的时候就自己决定,还在变相的声称,他预感在诸夏侯曹争权之中乃夏侯惠胜出。
陈骞知道他阿父的性情刚直敢言,但几不臧否他人。
而今看好夏侯惠自是有缘由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