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到四周的所有角落,完全没有想过任何自我控制。这年轻的男人往后退,满怀戒备地叉起双臂,“我授命把你带到先知面前,不会浪费时间和他的玩物进行这种无聊的争执。跟着我。”
知道就算自己不愿意也会被强制带出,watson跟了上去。他被带着走过那条长而低矮的走廊,听着从上面的上甲板那儿传来的脚步声。在他们的路上碰见的几个水手都急匆匆地躲进了边门,或者在看到gabriel靠近时就紧紧地把自己贴在了两侧的墙上。他们的情绪并不高兴。在watson的脚下,他能够听到隐隐传来的啜泣和轻声细语,空气中有着模糊但依然可辨的绝望情绪。从这里开始,除了美国之外,再也无处可去。
watson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的头痛回来了,而他的皮肤已经开始觉得过于灼热。
“这里是一些和我们的主——先知——面见时的规矩。”gabriel的声音在提到他时很明显起了变化。纯粹而没有丝毫杂质的崇拜从每一个毛孔里流泻而出,“只有在获得允许时你才能开口说话。永远不能直视先知的脸,要带着顺从和谦卑一直低着头。你也永远不能试图碰触他或者侮辱他的纯洁。他所有给你的命令都会先经过我。你对所有问题的回答也要先经过我。任何打破这些规矩的行为都会马上给你带来严重的惩戒。现在,”他打开一个被粗糙地削出来的门,进到一个前厅,四面都摆着成排的白色工服与袍子。白衣环绕的四壁唯一一个开口就是对面一道大而沉的门。门上的牌子大概一度写着“船长”,但现在一个横跨大门长宽的白色十字架已经抹去了之前的痕迹。“你要穿得符合先选的身份。去拿一件袍子然后换上。你不能穿着你这些肮脏的破布见我们的先知。”
watson低头看了看他的套装,它们的确在别的日子里有更好的样子——别的日子大部分是指今天以前。但不管怎么说——“我拒绝。”
gabriel慢慢转回身,他的全身都绷紧了。“你是在违抗先选的行事规矩?”他不可置信地嘶声说,
“无时无刻,每分每秒。”watson平板地回答,“我不会在你面前脱下我的衣服,穿上你们的戏服,在你们这场闹剧的舞台上昂首阔步趾高气扬。如果这所谓的先知不喜欢我这样做,那就见鬼地让他不喜欢去吧。”头痛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因为发烧了,而像是出于他实实在在具现化了的愤怒。他见证着这群人干下的这一切事情,他能感受到这一切痛苦和恐惧——在这样的恶行面前他不会再沉默地旁观。
“你居然敢……你竟真的敢……”gabriel的瞳孔被彻底的愤怒刺痛了,“你会受难于他的雷霆之怒,你等着看!”他大吼,口沫横飞,“你会和所有那些违抗他的人、所有惹怒他的人共享同一种命运!当你乞求拯救时,所有那些忠诚的人都会带着嘲讽狠狠嘲笑你那可悲的请求!但听着——我是第一先选,我的话必须被听从,而我不会让他因为你这样的人而不高兴,因为先知是我的哨兵,你这可悲的介入者。”
“但你不是他的向导。”在理智三思之前话语就夺口而出,“你们没有结合。”
如果watson之前感受到的是愤怒,那么现在就是一种愤怒之上的东西,如此不连贯以至于几乎可以被称作疯狂。gabriel向他挥起拳头,脸色发白,牙齿横露。他的拳头狠狠地对着watson的胸膛击了两下,推着watson抵在了那一排排白色的麻衣上。“我是他的向导,第一先选!”watson很惊讶,在这满头满脸的口沫横飞中,在gabriel完全如熔岩一般火热的疯狂盛怒下,自己居然没有被蒸发掉。但在这样的情绪攻击下,watson几乎不能支撑住自己的膝盖,而这个虔诚的男人还在继续,“从最开始我就和他在一起!他需要这么多人围在他身边,这个事实更加证明了他的伟大!但我是第一先选,我是他选中的。我是那个照顾他,以他的名义发言,在他睡着时做他的屏障的人!当他恐怖的力量重重压在他可怜的躯壳上时,我是那个看护他的人!我是那个他依靠的人,一直都是!你是什么?一个好看的玩物,一种爱好,一个给他带来愉悦的玩具,再没有别的了!没有价值也不重要!像所有别的人一样,有一天你的用处会用尽,而你也会和他们有一样的下场,而他永远都会回头来依靠我!”gabriel的双手摸索着伸到watson的喉咙,而watson正试图把自己从对方疯狂的紧缚中撬开来。
白色十字架的门打开了,“第一,你在做什么?”进来的向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