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到旅店后,雷蒙德便放了罗宾三人的假,自己替尤里安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作为圣骑士,他会的治愈系魔法并不高级,只能侃侃替他的小圣徒止了血。
到现在为止,尤里安已经昏迷了整三日。几日来反复的寒颤发热烧得他皮肤苍白蜡黄,嘴唇还起了干皮,就连睡梦里也在无意识地呻吟呼痛。
为了防止尤里安背上的伤口崩裂,每天夜里雷蒙德都将自己当做人肉垫子,让尤里安趴在自己怀里安睡。白日里则用软枕在床上堆砌出一个厚厚的羽毛小山,让他的小天使趴窝在云朵里休息。
大雪已经连续飘了三日,道路上积了过膝深的白雪,严重影响了小镇居民与佣兵们的活动。这雪约莫是从雷蒙德封印了加纳宝石后开始落的,大概是之前加纳宝石里逸散出来的火神神力让这小镇能够在严寒里还保持着一丝和暖,如今天地间的能量回归平衡,这之前欠下的落雪不下个尽兴是不会停的。
雷蒙德望着窗外刺眼的白皑散了思绪,这几日来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八级魔法,他始终想不明白,在他和尤里安之间到底是哪里失了衡?
不过,在尤里安清醒的那一刻,他还是将所有的烦躁都抛到了脑后、径直走到了床前俯身亲吻他的小天使。
后背的伤口钻心的疼,尤里安刚从三日的昏迷中醒来还不甚清醒,四肢无力,胃里空荡荡的更是饿得难受。他蠕动了干涩的嘴唇,有气无力地吐了两个字,却是差点又要再次晕了过去。
还好雷蒙德及时替他拿来了水,又将人扶起半靠在自己身上,托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小心喂水。
尤里安缓过劲来软软地窝在雷蒙德的怀抱里神色疲惫——他怀念又贪恋这份久违的温暖,雷蒙德宽厚的肩膀让他安心又鼻酸。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地被欲望诱导。
雷蒙德又喂了他小半碗稀粥,看尤里安脸色稍稍红润了些,他将视线转到那金色的发旋上,下意识地上下抚着怀里人的手臂,半会儿才斟酌开口:“不需要用奉献,尤里安。我能接下那一下。”
乖巧的小圣徒此刻靠在心上人的前胸低垂着眉眼,他像个小贼一样透过薄薄的棉质短衫轻轻嗅着对方身上好闻的烟草味,不假思索地拿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是一个牧师,我的职责就是在战斗中放大队友的优势,使用奉献是基于我对当时战况的判断。作为唯一能与它一战的人,你必须保持战力以防失手。”
尤里安这两句话说得义正言辞,一丝一毫的私心都没有。雷蒙德听了却是被一股郁气直直堵满了胸口,他压抑着心里的狂躁,尽量让自己的口气不要显得那么生涩:“我不会失手。尤里安,我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倒下…我也不想看到无谓的牺牲。”
尤里安闻言颤了颤眼睫,他保持着依赖的姿势没有动,在雷蒙德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了一下狡辩坚持:“我有我的判断。”
雷蒙德一肚子的怒火“腾”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以为他已经将话说得够明白的了,再往下势必就要伤人了。他试图通过深呼吸来缓解郁气、费尽全力这才保持了冷静。
无意识地握紧了尤里安的小臂,雷蒙德闭上眼睛半晌,终于是忍不住哑声委婉问道:“尤里安……你在不安什么?”
——这是盘踞许久的疑惑也是毫不留情的责问,它用利爪将两人之间短暂又虚假的和平撕碎开来,直接露出了内里的残破不堪。
是啊,我在不安什么?
尤里安鼻头一酸,他被心爱之人的直言不讳撕破了完美的外衣,宛若跳梁小丑一般手舞足蹈地说着可怜的冷笑话。他怨恼对方连这点尊严都不留给自己,又在心底里也讨厌着这个自私可悲的自己。
他沉思良久,再开口时声音里包裹着哽咽、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