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对那几位捆他的谷中弟子扬了扬下巴,估摸着意思是在说:你们看,早说了是熟人吧,竟还敢捆老子我。
我见状,也连忙朝他二人走过去,端宴见我过来,面上嘻嘻一笑,俨然一副轻浮浪子皮相。
啧,这讨厌鬼多日未见,果然还是这副死德性,半点没变,也不知道他此番突兀撞进墨银谷里来,是所为何事。
我想到这,不由得拿眼风睨了端宴一眼,这厮没甚脸皮地拿手指蹭了蹭鼻子,笑眯眯地道了声:“师姑娘,我们好有缘分。”
我心里嘀咕,只要你这厮牛皮糖似地硬要贴着过来,这世上和你有缘分的姑娘当真是多了去了,躲都躲不掉。倒是花惜颜眉目含笑,温言道:“师师,我们又见面了。”
我虽是满腹疑惑,但是见到花惜颜,心里还是极其欢喜的。前阵子在姑苏分别时,她便说后会有期,想不到今日竟会在这墨银谷里再次重逢。我帮忙将她手上缠绕的几圈绳索拆下,低声问道:“惜颜姑娘,你怎么会到这来的?”
花惜颜深深望我一眼,轻声道:“我是来找你的。”
“啊?!你……你来找我的?”我对花惜颜的回答甚是吃惊,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回头一看,洛神静坐椅上,雨霖婞则立在她身旁,两人明显是听见了我和花惜颜之间的对话,神色都有些复杂,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洛神和雨霖婞都不说话,而我听到花惜颜此番竟是过来找我,不由暗忖她不远万里追随到这雪山上,难道是有什么极为紧要的事要告诉我么?我考虑到这事的重要性,莫名地有几分紧张,摸了摸头发,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晌,雨霖婞忽地冷哼一声,冷目扫向端宴,质问道:“姓端的,我先问你,你来我这墨银谷做什么?”
端宴耸肩道:“雨姑娘,大家伙都是熟人了,何必这么火气大呢。你这般责问我,倒将我当犯人对待了,我可不曾作奸犯科,做出什么恶事来。”
雨霖婞阴沉着脸,睨向他,一字一顿道:“少废话。我和你很熟么?”转而重复道:“说,你来做什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立刻丢下山去,这白马雪山上多吃人的雪豹子,想必你也很是受用。”
端宴面上霎时一白,转而望向一旁正安静淡然喝茶的洛神,似遇着救星一般,讪笑道:“洛姑娘,许久不见了,念在往日相识,患难一场,你竟不帮我说个话么?”
洛神将手中茶盏搁下,唇角勾着若有若无一丝淡笑,一双深邃眼眸将端宴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也不知她是何意味,这才道:“我是此间客人,做不得主。”
端宴垂下头,很有几分沮丧,雨霖婞则继续扮黑脸,指节捏得格格作响,瞥了一眼洛神,复又说道:“这是我的地盘,求她也没用,我心里若不快活,连她也能丢下山去。你少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她对吓唬端宴颇有一套,端宴以往也最是怕她,只得皱眉,苦着脸道:“哎,说就说,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两个字,不过“凑巧”罢了。几位姑娘也知道我是个风水师,前一阵子闲着无聊,想起书上所说,观山川大泽,方成风水大势,觉得很是在理,便生出了四处游历的心思,也好借此长些见识。只是一路往西行去,直到滇东,路上刚巧遇到了惜颜,两人便结伴同行,来到此地。惜颜此番是来找师师姑娘,我听闻雨姑娘和洛姑娘也同在雪山,念着姑苏墓里曾经共过患难,跟过来,如今也好叙叙旧,指望着能被热情招待一二。不想却是我自作多情,雨姑娘你一总对我冷脸子,还将我当做贼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