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我们把它租下来吧。”
她们当天下午就全搬进了公寓。公寓看门人帮她们把行李搬上楼。
“你们要在医院工作,”他说。“都是护士,啊?”
“是医生,”凯特纠正他。
他怀疑地看着她:“医生?你是说,就像是,真正的医生?”
“是的,就像是真正的医生,”佩姬告诉他。
他轻蔑地咕哝着。“说实话,我要是需要看病的话,可不愿让个女人来给我检查身体。”
“我们会记住你说的话的。”
“电视机在哪儿?”凯特问。“我没见到嘛。”
“你如果想要的话,就得自己去买。祝你们在公寓里过得好,女士们——噢,医生们。”他窃笑了一声。
她们看着他走出房问。
凯特模仿他的口气说:“都是护士,啊?”她喷着鼻子哼了一声。“大男子主义者。好吧,让我们先把卧室挑一下吧。”
“我随便哪间都行,”霍尼柔声说道。
他们查看了三间卧室。其中主卧室比另两间要大一些。
凯特说:“你干嘛不挑这间大的,佩姬?这个地方是你找到的。”
佩姬点点头:“那好吧。”
她们各自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打开行李。佩姬小心翼翼地从手提箱里取出一个相框,里边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位30岁出头的男子。他很有魅力,戴着一付黑框眼镜,看去像个学者。佩姬把照片放在床头柜上,紧挨着一摞信。
凯特与霍尼信步走进来。“我们一块儿出去弄顿晚饭吃吃怎么样?”
“我收拾停当了。”佩姬说。
凯特看见照片,干是就问“这人是谁?”
佩姬露出笑容。“这是我的未婚夫,我们要结婚了。他是医生,为世界卫生组织工作。他名叫阿尔弗雷德-特纳。他此刻正在非洲工作,但就要到旧金山来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你真幸运,”霍尼若有所思地说。“他看上去真好。”
佩姬看着她。“你是不是也和什么人好上了?”
“不,我恐怕自己在男人的事上是没什么运气的。”
凯特说:“也许你的运气在恩巴卡德罗会改变呢。”
她们三人在离公寓楼不远的塔兰蒂诺餐馆用了晚餐。吃饭时聊天聊到了各自的背景和生活,但在她们之间的交谈中有个界限,有某种障碍。他们三人陌路相逢,互相试探着,谨慎地了解着对方。
霍尼很少说话。她好像心存戒心,佩姬心想。她脆弱得容易受到伤害。孟菲斯的某个男人也许伤过她的心。
佩姬看着凯特:自信,了不起的自尊。我很喜欢她说话的方式。看得出来她出身于良好的家庭。
与此同时,凯特也在观察着佩姬:这是一个在生活中无须奋斗的富妞儿。她是靠着自己的长相对付过来的吧。
霍尼也在端详着他们两人:她们是这么信心十足,对自己这么有把握。她们以后的日子会过得轻松自在的。
她们全都搞错了。
回到公寓以后,佩姬兴奋得难以入睡。她躺在床上,考虑着未来。窗外街道传来一阵汽车相撞声,然后是人们的叫喊声。在佩姬的脑海中,这些声音渐渐化为一片回忆,非洲土著人的叫嚷声、歌声、还有枪声。她刚被带回到东非丛林中的小村子里,就落入一场殊死的部族战争之中。
佩姬怕极了。“他们要来杀死我们!”
父亲把她搂在怀里。“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亲爱的。我们是在这儿帮助他们的。他们知道我们是他们的朋友。”
没有一点警告,一个部族的头领就冲进了他们的茅草屋
霍尼躺在床上想,这里离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市一定很遥远了,贝蒂-露。我猜想我永远不能回到那儿去了,再也不能了。她还能听到警长的声音在对她说“出自于对他家庭的尊重,我们将把道格拉斯-利普顿牧师的死亡列为‘原因不明的自杀’,但是我要建议你他妈的给我快点离开这个镇于,永远别回来”
凯特凝视着卧室的窗外,倾听着城市的声息。她可以听到雨点在轻轻低语,你成功了你成功了我终于让他们看到他们全都错啦。你想当医生?黑人女医生?接着就是一个又一个医学院拒绝录取。“感谢你给我们寄来申请,遗憾的是我们招生名额已满。”
“考虑到你的背景,也许我们该建议你在较小规模的大学里争取到机会的。”
她的分数等级最高,可是25所医学院中只有1所接受了她。学院的教务长说过“在目前情况下,招收来自于正常、体面家庭的学生才是稳妥的。”
要是他知道可怕的真相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