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耐心地道:“眼看也要过年了,年后郎君也就回来了。你要真想跟他走,自与他说,岂不便宜?”
姜戎无奈地道:“也只得如此了。”
被点名的颜神佑并不知道她大舅已经想得这么长远了,她正带着她弟,跟桑亭郡说话。
桑亭郡见了她,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这位先生是知道她的丰功伟绩的,连带的,也知道六郎从小就老成,并不敢拿这姐弟俩当一般小孩子看。样样准备得周到,人也十分礼貌。
寒暄毕,颜神佑向他道了辛苦。
桑亭郡连说不敢,又急忙汇报了工作,说了桑亭郡秋收工作顺利、军粮保证上缴完成定额,人民群众情绪稳定一类。
颜神佑都耐心听了,却飞来一笔,问道:“先时行文,你可收到了?”
桑亭郡大汗,硬生生想了起来:“小娘子是说,公祭的事?”
【公祭?那是神马鬼?!】颜神佑也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就是她提出的关于阵亡士兵的问题。“公祭”这个名词取得倒是挺不错的,可以考虑推广。她原本正在琢磨着,怎么样提高军士的地位。她对于如何治理一国,坚信着大兔朝的理论,枪杆子和笔杆子绝不能交给其他人,哪怕手上松一松,都要出问题。
对于现在来说,笔杆子好抓——书生也要吃饭。枪杆子就比较困难了,现在的战争,技术含量真心不高,史九那样的,招呼人扛着锄头就能造反,还造成了震动。由此可见,普通的军事技术是相当令人哭泣的。
这事儿第一场大祭,最好是由她爹来出面,这样气势就能上去了。
想到这里,颜神佑点头道:“正是。准备得如何了?”
桑亭郡道:“本郡所征之兵丁,皆造名册,都是现成的。只是铭牌一事,先前并不知道,是以他们并没有这样物事。”
颜神佑道:“无妨,现在开始做也不迟。阿爹那里我已去信,且不用担心。”
不想桑亭郡还有难题:“不知这铭牌要怎么做?丝麻之物易损,钢铁量大,竹木似可,却也是易腐易燃……单是写名儿,这容易,造祠,也容易。可是铸造么……”
颜神佑:“……”md!忘了这个了!受条件的限制,如今的铜铁产量并不很高,昂州要铸个币,都千难万险的。颜神佑跟方章、丁号请教了半天,还是得照颜肃之拍板的那样——暂缓。
铁更是不得了了,凡武器,不论刀枪剑戟,都得用它。一个士卒可能用一两铁片做个铭牌,人一多,就是一个很大的量。尤其是不断有人被消耗,不断地有新兵加入。
再者,铁牌上铸字,它也是个难量。一般工匠是不识字的,通常只认识自己的名字,好往自己的作品上刻个著作权什么的。
颜神佑怔了一下,旋即果断地道:“先用竹木!”不管怎么样,这个计划她都要推行下去。同时,她还有了新的计划,比如给每个士兵都编号。姓名和编号对应,找人就更容易了。
给部队编号,是个由来己久的传统,只不过不象是后世那么用数字而已。现在颜神佑要用最容易记的方式,给每个人都编上号码,籍贯加上天干地支,是相当不错的主意。
桑亭郡见她主意已定,只得答允。又上报了要应建的所谓忠烈祠的数目及所需的人力物力——并不多,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