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的那个“车”字被她自己吞了回去,谁也不会蠢到在小区停车场里拦出粗车。后座上还躺着汕汕,江溪流手心沁出了汗,马上的,副驾驶也上来了人,语气与刚才的人一样:“开车。”
也许是忽然进来的两个陌生男人惊醒了汕汕,本来就病着的孩子抽搭了几下就哇哇大哭起来。后座上的男人不耐烦的低下头,手直接捂住了小孩的嘴:“快点开车!”
“先生你冷静一点,我的孩子在生病,你吓到他了。”江溪流一边镇定的说着,一边启动车子,后视镜里可以看见汕汕哭的小脸通红,她心乱如麻,试图跟两个男人沟通:“我没有看见你们的脸,如果你们想要钱的话,我可以打电话给我的丈夫。放心,我们不会报警,你们……”
“少废话,快点开车。”
沟通无果,江溪流闭了闭眼,按照他们说的路线往前走。她的车速控制的很慢,中途一直望着窗外寻求机会。后座上的汕汕哭累了,只剩下小声的呜咽,她压抑着心里的慌乱,想回头看看孩子,副驾驶上的男人忽然伸手过来,冰冷坚硬的刀尖抵着她的腰:“车速加快,别有没用的想法。”
江溪流明白这是一场绑架,但是不明白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她只能顺从的踩下油门,不断透过后视镜去看汕汕。心里是慌乱的,因为这样的慌乱,她生出无限埋怨。
要是秦川今天按照答应好的在家陪她,要是没有遇见苏安眉,要是……
车子在郊区停下,她被男人粗暴的从车里拽出来,汕汕接触到冷空气,扯着嗓子就要哭,江溪流连忙把他抱紧,她知道这一刻最好不要惹怒绑匪。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成为了江溪流一生的噩梦,她被绑在逼仄的出租屋里,床上的汕汕起初还在哭,后来哭着哭着就没了声音,小脸青紫。客厅里的两个男人在看电视,似乎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她带来而已,接下来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江溪流嘴上贴着胶布,从最初的挣扎到最后的绝望。大概晚上九点,一个男人走进来,翻出了江溪流的手机,让她给家人打电话要钱。
绝境里忽然就有了希望,江溪流哆嗦着让他把电话打给了秦川。备注是“小川哥”的名字在屏幕上亮着,良久都没有回应。她不想就这么放弃,绑匪倒是也有好耐心,就这么拨了十多通电话过去,都打通了,都没有人接。
“你家没有别人了?”纵使有再好的耐心,也快要消磨殆尽。在绑匪翻脸之前,江溪流把电话打去了林家。
电话是韩静接的,对话只持续了半分钟,韩静在电话里冷嘲热讽,并不相信她的话。绑匪冷哼了一声,把胶布重新给她贴上,转身出去。
汕汕,汕汕。江溪流虚脱了一样的坐在椅子上,眼泪糊在脸上混着汗水流下来。那是她用命带来的孩子,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属于母亲的悲痛与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手机没有响起,从屋子的小玻璃望出去,可以看见电视里正在播放跨年倒计时节目。电视里的人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唱唱跳跳,那样的烟火温暖,让江溪流觉得恍如隔世。
零点跨年的时候,电视里传来了尖叫,江溪流本能的抬起头,看到秦川穿着黑色西装,笑容春意盎然的站在台上。他左手边是紫色晚礼服的苏安眉,她白皙的手就挽在他的臂弯里,似乎是跟他低声说了什么,秦川低下头,两个人相视一笑。
他们作为今年的跨年嘉宾,会陪伴电视机前的和现场的观众倒计时。
伴随着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