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与后颈处迅速浮起的红色皆印在慕容厉脸上、眼里,倒是较他那番话来得真实得多。
慕容厉也不管此时是在街上,将他脑袋掰了过来,笑道:“肃恭认输了,你这人若是不如此别扭,倒有些不像你了。只是……”他眨了眨眼,突又露出几分发愁模样:“近日便要出征了,你却回来了,真不愿多陪我一阵?”
“我、我只是回来送……”
“送祭司大人的书函与各地探报是么?我知道,你出现在朝议上时,我便已知道了。但下朝离府后,你又是为何滞留?”慕容厉一边说,一边仔细盯着他双眼,不容半分逃避。
郭逸锁好门,转过身瞪了他一眼,愤声道:“为着看那番胡乱布置的所在是否还多出几间来!本打算在此地仔细算清,到底是耗了多少银两,便全数罚你交出来充入国库,或是偿还与我丞相府!哪知你却躲在此睡大觉!”
慕容厉摸着鼻子笑了笑,顺手将郭逸牵着往侍卫们留下的一匹马前走了过去,听他嘴里说的那些,终是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等他将郭逸牵上马背,才重重的一点头道:“肃恭愿将所有银两连同侯府及肃恭本人、皇族爵位一并奉上,任丞相大人随意取用……只是,肃恭这颗心,岂非早便在郭逸心中住下了?”
郭逸本来听着还有些好笑,听到后来便立即转回头去,扯过马缰大喝一声:“驾!”
他竟是独自骑着马儿跑了。
“哎!懿轩!懿轩!你要丢我这重度失眠之人独自走回去?”慕容厉站在原地大声叫着,见路上有行人看了过来,还不忘笑着更大声解释道:“诸位见笑了,我家丞相大人今日才回来,难免有失态的时候,切莫在意,切莫在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原本远去了的马蹄声立即又近了,一阵疾风扫过,慕容厉回过神便已坐在郭逸身后,耳边是那人低声怒骂:“你是要全城百姓皆知么?”
“早便知道了啊。”慕容厉不以为然,笑得越发开心了,还不忘向四下里仰头望向他们的行人眨了眨眼,大叫道:“多谢诸位,待来日本侯得胜回朝,必将请城中所有老少乡亲一道吃他几天几夜的流水席,以贺我朝一统天下,再贺我慕容厉三生有幸得丞相青睐,与其一世……唔,哈,与其世世厮守!”
“哎,懿轩,你莫要生气,肃恭本就如此打算……”
一直到回了侯府,郭逸仍是不予理会。他只在半路上抽空回手捂了慕容厉嘴,却还被那人将手抓住亲了一下,再牢牢握在手里不放,反倒像是他自己送过去的!
尽管他二人之事早被坊间流传了许多时候,但郭逸哪曾想过会在这般境况下,突然便被慕容厉当街如此宣扬?他回来这半日,不曾想自己竟被慕容厉整得三番五次发脾气,如今竟还闹到街市中去了!
如此下去,岂非是越发令他得意?郭逸想着,索性不再理会,径自将马儿拴回前院,便转头向秘道走过去。但转念一想,他又担心慕容厉确是不能好生安睡,脚步便又转了个方向,踱至水边长廊尽头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