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指紧紧抓著棉被,他的五官皱成一团,发出的哭声却很小,像是拼命忍著。
他们就这样侧著身注视对方,也许是因为言书廖眼前一片模糊,他总觉得对侧的那人眼里也有著水光。
或许是错觉吧!
泪水淌下,良久,他累了,眼皮也越来越重。
在双眼阖上前,言书廖听见庄夏的声音。
「抱歉…还有谢谢。」
那人还是一贯平淡的语气,但他总觉得,黑夜里传来的声音,比平常还要温柔许多。
☆、牵手的友谊019
言书廖看著那件和庄夏一起挑的毛衣,心情愉悦的和父亲通电话。
每间寝室都有一台市内电话,让家长可以方便联络,但住宿生只能使用它打宿舍内线,并不能对外联系,所以大多数的学生还是会自备手机。
言书廖没有手机,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用不到,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不想增加家里的经济负担,所以一向是由他父亲主动联络。
因为国际电话收费昂贵,通话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况且父子跟母女不同,本来就不是会閒话家常的关系。
除夕夜,本该是家家户户吃著团圆饭,言书廖却得一个人待在宿舍里,他多少觉得有些寂寞。
看著室友套上雅痞式的西装外套,里头只是一件宽领t,下半身搭配合身的黑色牛仔裤。在他眼里,庄夏穿什麽都很帅。
他开玩笑的要庄夏将餐厅的食物打包回来,对方也没理会他。
那天晚上,他说著说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隔天,庄夏对他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改变。
言书廖觉得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会随便把这件事情放在嘴边说,没必要博取无谓的同情。
从来没有和别人分享的过往,他没想过自己会有可以亲口说出来的一天。伤痕依旧狠狠划在胸口,只是似乎没有那麽疼了。
是因为对方是庄夏吗?他也没有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
说了就是说了。
言书廖看庄夏拿起门卡,准备要出门了,他笑著说声:「路上小心。」
这是母亲还在世时,对要外出的父亲说的话,久了就变成家里道别时的习惯。
庄夏最初听到的时候明显的顿了一下,言书廖没有察觉对方一闪而逝的尴尬和些微的恼怒,於是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也成为他们的习惯。
目送他离开後,开始想今晚要不要犒赏自己,做一顿难得的好料。
身後却传来哔一声响,言书廖回头,「怎麽了?你忘记带东西?」
庄夏看了他一眼,脱下鞋子,将门关上。
「你要去吗?」
「嗯?」他还在状况外。
「我说,你要一起来吗?」
庄夏一边说著,一边在衣柜前翻找著,言书廖还有些愣,他慢慢的开口:「呃…那不是你的家族聚会吗?」
「只有两个人而已。」他拿出一件蓝绿色的滑料衬衫,往言书廖身上丢去;「穿上吧!」
「可是…」他还在犹豫。
庄夏总是这麽突然,想到什麽就说什麽,想做什麽,好像也不需要徵求当事人的同意。
「你不是没事吗?」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