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溪边,芙蓉花下,保元衣袂当风执笛轻吹,一双明亮黑眸直将我深深印入,我就这样含笑望着他,一直一直望着……
忽然,身后走来个俏丽女子,如丝媚眼,她象蛇一样绕在保元身边,她的手去抚保元的脸,我见状气极,欲上前拂落那双有着腥红蔻丹的手,却不想另一个女子蜷在保元脚下哀哀的哭泣,好像是刘蕙兰……
静宜站在保元身后,眼神那样凄婉,脸上却是无限的眷恋……
苏槿颜婷婷而来,冷冷的看着我,她的眼神那样的冷,冷得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想去拉保元的手,可身子却动弹不得,仿佛有谁抓住了我的肩,回头却是太后没有表情的脸和森然的眼神,她在说什么?
什么?他是皇上,他不可以只爱一个人,不可以只守着一个……不……我大声的反抗,心是那样疼,那样痛,我无声的哭喊,望着树树芙蓉花残叶凋,望着保元被四女簇拥着含笑而去……
我想扑上去拉住他,可是太后却狠狠的将我推倒在地。
身上没有一丝气力,泪拼命的流可是喉间却发不出丝毫声响……
无助的手停在虚空中,保元的身影消失在指尖。孟郎,孟郎……
“啊……”我挣扎着醒来,冷汗津津。
“蕊儿,蕊儿,你怎么了?”保元被我吵醒,眼神关切的问道。
“孟郎,孟郎。”我哭着扑到他怀里,抽抽咽咽道:“你别丢下我,你别跟旁人走……”
“小傻瓜,又做恶梦了吧?”他温柔的抚着我的背,将我紧紧搂在怀中,轻吻着我的额头道:“别怕,我在这里。我哪都不会去。”
扬起泪眼,他就在我的眼前,温柔如昔,可我的心竟那样害怕,就象被丢到了半空中,上不得下不得,悬在那里。紧紧的握住他胸口的寝衣,仿佛一松手便会失去。
他仰面躺着,胸口的寝衣松开了,光洁的皮肤此刻温暖着我的侧脸,只有这样的姿势我的心才能慢慢安静下来,唯有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才不会害怕。
在这个陌生的远古世界,我只有他,只得他一个至亲至爱。
念及此,珠泪滑落,伴着心底莫名的哀伤与不安……
半梦半醒间挨到天亮,亲自侍候保元穿衣上朝后,我坐在镜前呆呆出神。
茗儿催了几次,我方才懒懒的起身更衣梳妆。尚食局的宫人送来精巧的早膳,俱是我平日里爱吃的,可嘴里泛苦一点食欲都没有,略喝了两口粥便撂下了。
望着茗儿指挥着宫人将杯盘碗盏收走,我诧异道:“茗儿,怎么不见知秋?”
“秋妈妈一早便被太后殿的人唤去了,说是太后召见。”茗儿道。
“太后找知秋做什么?”我自言自语,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倒没说什么事儿,我寻思着可能是问问皇上跟姐姐近来日常饮食起居之事吧。”茗儿微笑着,奉上一杯茶,道:“姐姐,昨夜想是没有睡好,看,眼睛都有些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