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甚是费力,口中含糊不清,便似含了一大口口水。
穿云怒色满面,道:“穿云为人,岂如你所说这般不堪。我方才相救不及,实乃平生大憾!”
他一脚踏在耿长老的左臂上,将箭拔出,又一反手,箭羽朝下,插回伤口中。
雕翎硬如铁刷,耿长老痛得连声呻吟,道:
“你折磨无法还手的人,算得什么好汉子!敢不敢把老花子放开了试试!”
穿云道:“在下一身功夫,全在这副弓箭上,近身拼斗不是你的对手,总得将你钉得结结实实,教你半点也动弹不得,才放心得下。”
在他双肩上连点数下,封住双臂的穴道,道:
“你若不想受苦,便将那张关防图的所在告诉我,我自当赏你个痛快!”
耿长老道:“就在我身上,你过来拿吧。”双眼往怀里一瞥,面露狡黠之色。
穿云冷冷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还想骗人!”
耿长老挤出些笑容,道:“你倒是个精细人,不像你三弟、四弟……两个猪脑袋,你等我……我想想……唉……”
他身负数创,精神萎顿不堪,这句话越说越慢,咬字更是含含糊糊,长长叹出一口气后,竟似昏了过去。
穿云握住他左膝上的箭,扭了几扭。
耿长老轻轻“哎呦”叫着,转醒过来,道:“老花子便做个人情,说与你听,那物事……那我藏在……”声音越来越低。
他本已口齿不清,此时所言更是模糊之极。
穿云怕他随时一口气上不来,便会死去,关防图的下落可就无人知道了,急忙俯低了身子,问道:“在哪里?”
耿长老道:“八拉洒嘎啊挖。”
黄若听心中一奇:“这是什么?契丹话么?”
穿云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耿长老声音虚弱,道:“这是个地名,你先……记下,等下我再细说。”
穿云将信将疑,把那六字重复了一遍。
耿长老努力吸了几口气,两肋一张一缩,断断续续地低声说道:
“雷云五箭,一箭……更比一箭……笨,第五字不是呀,是啊。”
穿云道:“八拉洒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