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心里却不喜欢,我是个喜欢安份的人,自然也喜欢身边的人安安份份的,崔嬷嬷却喜欢挑这些眼界高的,长的又不俗的放在我身边,她心里自然有别的成算,而她也是父亲给我的。
也罢,反正对我的关系不太大,就随她去吧。
倒是她说的,可以帮我打听下那家的情况,着实有些让我心动。
父亲把他说的那般,我到底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而且既然是父亲安排的婚事,我还是想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好好跟他一起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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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娘一定了亲,不论是母亲也好,就连身边服侍的人都自在了许多,嬷嬷拘地了松泛了些。她老了,这后半辈子就要靠着平娘过呢,虽然指望不上飞黄腾达,可一心一意的,照这样下去,也未必过不上好日子。
平娘倒是没什么觉得,只不过身边的人发生的转变,她也看出来了。之前妾身未明,大家就容易胡思乱想,如今都定了下来,清楚是什么方向了,像是有了奔头,想跟着走的有,想另谋出路的,也有。
橙黄柳绿倒是极是兴奋得将王子其备下的衣料比划着,讨论着自家小姐应该绣什么花样,做哪种样式……
要知道一件嫁衣,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得出来的。
平娘的头都大了,她从小到大,针就没碰过几回,别说绣花了,能不能把两块布缝到一起就是问题,好像这嫁衣,还不能假他人之手?还要给那未来的相公,未来相公的亲戚做几件贴身之物?
这可怎么办……哪怕是让她掏空芽菜肉填糕泥呢……
她这一犯愁,那原就被将养如同细雪一样的肌肤上一双黛眉微微颦起,真是我见忧怜,就是见多了人的嬷嬷,心也像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发疼。
“我的好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这么让人心疼的主儿,要真是送到了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呢。也不知怎么得,在嬷嬷的心里,平娘好比那高崖上的雪莲花,是清高绝艳,芳菲凌人,却又娇气受不得任何揉搓。
平娘想着,这只怕是万事开头难,只要她花了功夫这小小的绣花针,她难道还能拿不下,便又舒开眉头,按了按嬷嬷的手,“没什么的,只是从未动过针线,只怕做不出东西来,让人笑话了去……”她也不欲多说,到底是经了许多人事的,明白一位姑娘家不懂得针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嬷嬷却是看着自家姑娘那一双白脂玉手,只带着一枚火艳似阳的单圈戒子,简单得十分好看,这嫁衣衣裳鞋袜做下来,若是手生又心急了,只怕不知道要扎上多少个血洞子了,心里一想,原有几分舍不得,如今便有了七分了,又见姑娘自己也有些发愁,想着自个儿若能为姑娘分了此忧,姑娘说不定能跟自己多亲昵一分,便笑着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姑娘不愿意做,便让她们做是了,又值当个什么呢!”正经嫁过去,又不是什么平头小户,还需要自己缝补,不过占着名声好听罢了,就是陪嫁了,有了小姐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姑父子又岂会计较到底会不会绣花。
平娘只是信以为真,便真的丢开手来,让嬷嬷等人帮她准备,她如今不过新鲜两件事,便是那读不尽品不完的书,练不够丢不开的功。
且不说突然被选中的衣从化心中是何感想滋味,只说那安幼彬,头一回大着胆子做了一件这样的事,后面没消没息了不说,就平娘订了人家这事,就把他气得恨不能冲到那王大人面前,问他为什么!
只是当时他正在与人吃酒,也是顺便打听消息,没想到猛得听到这个信儿,瞪着眼睛冲起来,却是左脚拐了右脚,狠狠地摔了一个大马趴,只疼得他像是五脏六肺都碎了,鼻子也被碰得鲜血直流,把一伙人吓个够呛,赶紧送家去了,惹得家里的一屋娘们张张嚷嚷,他勉强装睡才消停。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到了最后,居然是个这样的结果。
王大人,他怎么能这样……
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堵得他难受,安幼彬翻了个身,又坐起身来,将枕头下那包成一团的玉佩杂物摔到地上,咬牙切齿,又听到有人听到响动查看,又一骨碌跳下床,将那东西拾回来扔到被子,复又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