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了一声:“督公大人这是终于看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被锁链束缚的青年坐在黑暗中,听到声音后警惕的竖起耳朵面朝她的方向,后背绷紧。
失去视觉后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他听见对面那人慢悠悠的倒出一杯茶水,却没喝,紧接着是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咔哒。
是杯底叩击台面的声音,她把茶水放在一旁。
不是给他喝的?什么意思?
即使落入最糟糕的险境,岑裕也一刻没有停止过思考。
脚步声由远及近,对方来到了他的身边。
岑裕神经骤然绷到最紧,下意识蜷缩起手指,手背上淡青色的经络因为用力而根根分明,生理性的厌恶抗拒令全身汗毛控制不住的炸起。
手腕的锁链发出声响。
岑裕感觉到他的手腕被人毫不留情的拽了起来,青年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扑,身形跌跌撞撞,在即将摔倒的最后一刻被人轻轻扶住了肩膀,送回原位。
那人执起他的手腕查看了一番,发出一声感叹:“嘶。督公大人,你这身子也未免太娇气了些,这就红了?”
不过才绑了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就破皮了。
细小的血珠渗出来,染红了肌肤,像是一株盛开在雪地里的罂.粟花,靡丽,脆弱,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采花贼竟然还会怜香惜玉?
这倒是个意外发现。
黑暗中,岑裕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失去内力,我也只是一个不堪一击的普通人,自然不及阁下皮糙肉厚。”
“你想让我将锁链解开?督公大人难道觉得我很愚蠢吗?”
岑裕突然自嘲一笑:“罢了,走到这步田地,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
“不过是一副身子而已,既然你不嫌脏,那就拿去。”
竟然这么快就放弃挣扎了?
这可不是岑裕的性子。
陆槿梨好奇的端详着他的面容。
岑裕松开紧抿的唇瓣,武者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日一般不受阻碍,那双唇不知何时被咬出了一点血。
殷红血色为脂,点缀在雪白肌肤上,让对青年本就盛极的容貌平添了一抹残损的美。
他微微垂着头颅,眼上的绸布让他显得愈发脆弱,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截后颈纤细易折,仿佛一掐即断,脆弱与其阴狠本性的反差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