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滋味,他压根也不在乎自己做了什么,在他眼里,自己也就是两条腿会喘气的家具。
林氏怕他嫌弃自己,趁着姜辛不在,想要替自己分辩开脱:“六爷,刚才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就是心里替六爷着急,所以办事才失了章程,妾身……”
她说了半晌,也不见章哲睁眼,不由的顿在那,只觉得自己又犯了蠢。她小声道:“六爷?”
章哲气息均匀,竟是又睡着了。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药里有安神的成份。那是肯定的,不然他清醒着也是白捱疼,还不如睡着了呢。
她又恨了姜辛三分:怪不得她不抢这守夜的活计,是料定六爷昏沉不知事,守也是白守吧。
林氏守到半夜,被丫鬟推醒了,她懵懵懂懂的问:“怎么了?”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虽然宽大,可章哲睡姿不雅,且浑身都是血腥气和苦药味,林氏怎么也不好意思和他睡到一起。
爷们还病着呢,她倒众目睽睽之下先爬上去了,和那些处心积虑,想要爬爷们床的丫头们有什么区别?
便是没人说,若被二太太知晓,怕是再好脾气的人也要甩脸子了。
林氏又不惯打地铺,只强撑着趴在圆桌上打盹,但章哲一直不醒,她也只当无事,这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正睡得酣然香甜的时候,就被丫鬟推醒了。
丫鬟见她神色不好,心里也突突,却还是尽职的道:“六爷高热,烧起来了。”
“什么?”林氏吃了一惊,忙起身要过来看,不想睡得腿麻了,起得又有点猛,脑子一晕,咣当一声又坐了回去。
吓得丫鬟脸色大变:“奶奶……您怎么了?”
林氏吓得如木雕泥塑,大气都不敢喘,只恨恨的瞪了丫鬟一眼,轻斥道:“闭嘴,看吵醒六爷。”
章哲呼吸粗重,显见得是不太舒服。
林氏忙过来看,见他面色通红,伸手一探额头,当即就缩回了手:太烫了。
“这可怎么办?”林氏也急了。她倒是知道简单的退热方法,忙命丫鬟:“去打些热水来,替六爷好歹擦擦。”
夜深人静,守夜的婆子都睡着了,小丫鬟出去叫了半晌,才迷迷糊糊的睁眼,听说要热水,一边嘀咕一边道:“姑娘且等等,要热水不早些说,都这时候了,灶上的火烧起来还得等些时辰。”
听说是六爷要用,婆子心里害怕,加快了动作,却还是说嘴道:“就是急等着火上房,也得容我个喘气的功夫吧。”
提了热水回来,四个丫鬟一个都没闲着,帮着替章哲除了中衣,擦拭手臂和后背。前心实在是擦不了,几个人扳不动,再说他臀部有伤呢。就是后背也擦得十分潦草,生怕弄疼了他。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章哲身上的热度不仅没退,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
林氏咬着牙道:“去请姜姐姐过来。”
她不伺候了。这破活计,费力不讨好,谁愿意干谁干。
林氏捂着头道:“就说我头实在疼得厉害,说不得劳姜姐姐废心。”自己不伺候,姜辛也得伺候,谁让他们是夫妻呢。等六爷伤势稍有起色,自己再做打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