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诚恳的道:“有劳妹妹了。”
林氏总觉得姜辛这次回来,与从前大相径庭。从前虽然怀疑她的真心,但她不想与自己相争是确定无疑的,可现在,她笑容仍然温和,却总有笑里藏刀的感觉。
林氏不耐烦见姜辛这种自以为是主人的态度。皇上都说了,不分嫡庶,她是正妻,自己也是。从前当她死了,自己是个续弦,在她灵位前还要执妾礼,天然就低了一等,这回倒因祸得福,和她旗鼓相当了。
凭她比自己年长几岁,叫一声“姐姐”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很不必卑躬屈膝。六爷不是她一个人的,否则就是抗旨。
因此林氏倨傲的挺胸抬头,皮笑肉不笑的道:“姜姐姐真是说笑了,六爷也是妾身的相公,服侍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倒劳得姐姐说辛苦呢?要说辛苦,姐姐才是最辛苦,既是六爷病着,只怕太太心里惦念,这晨昏定省的事,就交给姐姐吧。”
凭什么只许她吩咐自己?自己也完全可以吩咐她。她把和太太打交道的事甩到自己身上,自己也完全可以把她推到太太跟前。
姜辛颔首,道:“就这么定了,若是有什么缺漏,等妹妹想起来咱们再具体分工。”
林氏只能悻悻称好。
姜辛果然出去熬药,林氏坐在章哲身边,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这屋子里血腥味太重,又太寂静,她太过突兀,好像格格不入似的。
她不比姜辛,到底与六爷做过夫妻,有一定的默契在,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们两个就能达成默契。
可这也没什么,姜辛能做的,她也一定能做到。他们感情再好,也不是不能挑拨离间的。
想到此,林氏示意丫鬟去倒茶,接过来抿了一口尝尝烫不烫,轻声叫着章哲:“六爷,您要喝水吗?”
章哲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他疼得难受,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浑身肌肉都在突突的跳,太阳穴像是要爆了一样。
听着林氏在他耳边不停的聒噪,他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心里暗恨姜辛:真不讲义气,等他好了着,看他怎么收拾她。
林氏见章哲不接话,只好失望的把茶碗放到一旁,又问章哲:“六爷哪儿不舒服?可要吃点儿东西吗?”
章哲睁开眼,林氏一喜:“六爷?”
“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林氏脸涨得通红,咬着唇道:“妾,妾身打扰六爷了么?妾身知道错了,只是怕六爷不方便开口。”
章哲终于得了安静,迷迷糊糊的睡去,林氏气的直拧帕子,暗道:这姜氏果然是个藏奸的,就说她没那么好心让自己拣着便宜。
好在六爷脾气好,没发作起来,不然自己哪儿还有脸啊。
林氏心念瞬转,想着,姜辛总会过来的,大不了看她如何行事,跟她学就是了。
半个时辰之后,姜辛带着丫鬟青杏进门,她手里空空如也,丫鬟手里却捧着个小炉子,药罐,迅速找了个通风的地,点上炭火,将药罐放到上面。
林氏急忙起身:“药熬好了?”
姜辛轻轻一按手掌,道:“嘘,六爷还睡着,等他醒了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