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甚至捏着鼻子替他寻了门称心如意的亲事。
九十九步都走了,最后一步她不走了,非得把三房分了出去。
章三老爷也争气,没几年,不仅自己立了起来,连带着原本菲薄的家业也厚实起来。章二太太知道章二老爷帮过章三老爷,他连犹豫都没有,就送了十万两的辛苦费。
这还是亲兄弟呢。
依着章二太太的想头,如今人家三房翅膀硬了,你好歹低个头,大面上过得去,不怕章三老爷不弯腰。有个孝字压着,她是正经的嫡母,章三老爷再怎么硬气,不也得心里苦,脸上甜的孝敬她?
偏偏老太太假清高,提起银子就是一脸不屑,以至于现下要替三郎娶妻,连点儿像样的聘礼都没有。
三郎都如此,女儿的嫁妆就更好不到哪儿去。
一想着自己生了三个儿女,三郎不亲,六郎长年不在家,女儿又总和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章二太太就满心绝望。
人生过半,她越活越没奔头了,怎不叫人灰心丧气?
管事婆子丫鬟们一退下去,花厅里才算清爽了些。章二太太勉强舒服了些,即刻命丫鬟:“把窗子打开,炭盆也都撤下去,再另薰一炉香来。”
人太多,什么样的味道都有,混合在一起,那花香、果子香也没法冲和。
她也明白,章老太太话说得漂亮,这是她的儿子要娶媳妇,为了不落埋怨,索性全权交给她,可其实老太太心里憋着气,成心为难自己呢。
姜家的亲事,老太太也未必满意,可她乐得做好人,就在聘礼上拿捏人。孰不知拿捏不拿捏姜家不知道,但拿捏到自己是一定的。
章二太太这人最是要强,也最好面子,若是让人知晓她替儿子娶媳妇,聘礼简单寒酸,只有十二抬,还都是花里忽哨,最不中用的东西,不得让人指着脊梁骨骂死啊?
她也恨不得扔了这烫手山芋,可谁让那是她自己的儿子呢?说不得只好搭上自己的私房。
但到底搭得不情不愿。
一来三郎领不领情还两说呢,二则这搭得心寒。凭什么大房的儿女婚嫁,公中慷慨大方不说,老太太自己也私下掏了腰包添补,到了自己这儿就非得抠自己的嫁妆呢?
章二太太不愤。
偏章姜两家亲事订得这么近,非要在六月份前就把人娶过门,她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凭空变出银钱来。
章二太太心口发闷,一连灌了两口凉茶,还没等脑子稍微清爽呢,又听丫鬟报:“二太太,姜家二太太要见您。”
章二太太一听就恼火的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左一个二太太,右一个二太太,到底是什么和什么?不见。”
她在京城待得久了,自然人情往来都循着京城的例子,最瞧不得就是燕城这小地方的人情走动,连个贴子都不递,直接上门,这是小门小户走亲戚串门子呢?
好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