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不提防,喝了简直媲美黄连的莲子心,怎么倒成了她心里苦了?二妹妹这嘴头子上的功夫越发堪比刀剑,简直字字能捅人一个血窟窿。
可他又没法苛责姜辛,谁让姜辛虽是明嘲暗讽,却着实有苦衷呢。
姜冽小心的打量姜辛:“甜甜?”
姜辛冷冷的打量他。
姜冽只能苦涩的拉了拉唇角,陪出个小心的笑来,颇有些愧疚的再叫她:“甜甜”
姜辛一直冷硬的眼神才有些缓和,慢慢涌上了诸多委屈。
姜冽立刻心就软了:“对不起,是大哥太着急了。”
姜辛迅速的扭了一下脸,再回头时,脸上仍是风平浪静的沉寂,可眼圈却是红的,她将如意那封信拿出来,放到姜冽跟前,三言两语把事情交待清楚:“章思德拿了我的人,想逼我自投罗网。”
姜冽难得的没发脾气。
要是以前,旁人说章贤怎么怎么不好,他还会有所怀疑,可经过这些日子所有的事,他是一点儿都不怀疑章贤此举的恶意。
既然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生再多的气都没用。就该像姜辛这样,把他行凶作恶的证据拿住,示之于众,哪怕不能给章贤以致命的一击,也要让他有所忌惮才成。
姜冽问姜辛:“你打算怎么做?如意那儿……”
姜辛没有一点儿犹豫:“如意不会有好结果了,不管我去还是不去。”
姜冽内心无比的惊讶。但凡女子,遇事都犹豫不决,又心软,又任性,往往被感情缠绕,很难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倒想不到姜辛这般冷静。
虽然有凉薄冷情之嫌,毕竟如意是服侍她多年的丫鬟,又曾只身前去许家峪,还曾经回姜家来报信,又肯陪她去武州。
姜辛是他的妹妹,如意可不是,如意功劳再大,那也只是姜家的一个下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也是如意应尽的责任。
再说,拿姜辛换如意,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最不理智的事。
姜冽点点头,很赞同姜辛的话:“你说得对,如意那儿,将来多补偿她也就是了。那,你的打算呢?”
姜辛咬咬牙道:“他这么欺人太甚,我怎么甘心坐以待毙?”姜辛不想放狠话,没意义,她现在就想尽自己最大可能,阻挠章贤得偿所愿。
“这两个人就是控诉章思德的证据,当初去武州时,我怕路上有万一,曾经准备了几包蒙汗药。”姜辛自嘲的笑:“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姜冽是哭笑不得。自己妹妹能有这份心眼,实属不易,眼光毒,心肠硬,当机立断,这包蒙汗药下得十分是时候,又不能不让人佩服。
便是换成他自己,只怕也未必有姜辛这份决断。
可她越是能耐,越是显见是从千辛万苦中熬出来的,因此越发让人觉得心酸。姜冽发狠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看顾他二人,务必要留得他二人命在。”
敢欺上门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不能耐何章贤,对于他的走狗还耐何不得吗?但分寸他有,总得留着他二人的命,也好三堂对证,免得章贤又花言巧语,掩盖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