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冬季的北欧尤其美丽。
下过雪的冬日,阳光纯净明朗,将素色世界包裹上一层暖暖的金色。
吴边从研究所里出来,深吸了一口极冷的空气,立刻肺部转来阵阵刺痛,但是穿荡于口腔和气管中的凉意,仍让他浅浅地笑起来。
真的好冷。
黄昏的阳光照在雪上,让雪中的冰晶看上去如碎钻,铺满四处。
树上也吊满冰凌,阳光穿透过,如一根根金色的柱子。
雪堆、树木、路标……全都被拉出长长斜斜的影。
停车场就在前面不远处。
吴边扬了扬头,将罩在外面的羊毛大衣裹紧,缩起脖子。
果然还是冷呀。
早知道就围一条围巾出来了。
停车场就在前方,大约两百米左右,快走两步后冲进车里,就暖和了。
从衣袋里掏出手,哈口气,用力地搓手。
其实更冻的是鼻子,硬梆梆的,都没感觉了,如果不小心磕在哪里,不知道会不会磕掉下来。
两年多都还没有适应北欧洲的寒冷天气啊。
以前在南方,这个时候还可以到河里钓鱼呢。
研究所旁边倒是有个湖,可以考虑明天叫人砸开几尺厚的冰,不知道有没有鱼往外窜。
往前横冲直撞地走。
远远地看到地上有一条人形斜影。
抬起头。
咦?
是他?
一个人裹在厚厚的白裘里,立在停车场旁。
旁边有整排很高大的松树,昨天一夜的雪,让人领略到雾松的美丽,绿色的树上挂满雪霜,浓绿和白色交错,积雪压得树枝沉甸甸的,不时有雪团坠下,落在雪地上发出噗噗的声响,总算给宁静一片的天地增添了些活力。
吴边再次向手心哈气,搓手,向那人走过去。
笑笑说:“是你?”
站在雪堆旁的人仿佛已经等了一会,冻僵了,看到吴边怔了一下,才动起来,也做了个吴边同样的动作,从衣袋里把手掏出来,解下手套,向手心里哈气,用力地搓。
边搓还边拼命跺脚,呵呵地笑着答:“是呀,没想到是我吧。”
吴边笑起来,说:“真的没想到,这里这么冷,而且是大冬天,你怎么舍得从南太平洋跑到北欧来?”
那人还在哈气搓手,“路过,想来看看你,就来了。”
吴边说:“快进车里吧,冷死了。”
“呵呵——”恺尔笑起来,“不,我们走走,聊几句,我马上要走的,就是来看看你,马上要走的,我们走走就不会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