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他的声音,我知道他就是那个黑衣人的领,他的脸上有一道几乎贯穿整个脸庞的刀疤,给人阴森、狰狞的感觉,我不禁颤了一下。
他的气息直喷在我脸上,浓烈的酒味夹杂着肉类的腥气,我忍不住嫌恶的挣扎开去,这举动使他暴怒如狂了。他一把就扯住我的头,把我直扯到自己面前,我想挣开,脑袋却被拉得直往后仰。
“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说完,手中扣了一粒药送进我口中,将我扶起拍打了一下我的后背,我不得已就把药吞下去了,他满意的看看我,又把我扔回冰冷的地板,邪恶的说:“这个只是个开始,你就好好等着享受吧,哈哈哈!”
说完,就大步出去了。
我疲惫极了的昏昏睡去,恍惚中,做了一个美丽的梦,一路上的风景,是七彩的颜色。那里有萋萋蔓草,婉如清扬,也有绿湖碧池,萦萦绕绕的水,晃动着旖旖旎旎的心,零星散布的千年绿苔,满目是茫茫的水色。
晨曦终于筛透了云层,披一身嫣然的红裳,舞动浩淼的烟波,淙淙的流水似在弹奏前世未了的尘缘。
醒来后的一瞬间,晕眩,孤寂,满怀的愁绪,茫茫然无以凭寄。我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才现,竟然软弱无力,蓦地想起那人昨晚所说的话,心头涌上无限苦涩:我现在,当真是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了,人为刀俎,我我为鱼肉!
一个小丫鬟怯生生的进来,在看到我的惨状后红了眼眶,她看着我说:“姑娘,庄主让我来伺候姑娘梳洗!”我愤然的转头,梳洗?然后再任由他来侮辱?真是生不如死啊,偏偏现在的我连“死”都是奢望。
小丫鬟轻轻的将我绑在嘴上的绳子解了去,又将我捆在手上脚上的绳子一一解开,那绳子已将我白嫩的皮肤磨的皮开肉绽,那小丫鬟用那手帕沾了水,轻柔的帮我擦着脸,柔声说:“姑娘,只要你还活着,就会有希望!”
我震惊,探究的眼神看向她,她没有一丝惊慌,继续仔细的帮我清洗着身上,淡然的说:“姑娘放心,我绝无害你之心,姑娘要想想你所牵挂和牵挂你的人,如果你离开了,他们会如何的悲痛。”
我的眼光迷离的透过那一方小小的空隙看向远处。没有缘由的,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刚还被朝霞晕红的天空,瞬间布满了阴霾。绵长的雨丝飘洒着,直到将窗外的景色氤氲成一道清幽古典的风景。而我,隔着被雨点敲得哒哒作响的小木房,思绪也穿透了厚厚的雨雾,游荡在潇潇的细雨里。
然后,我看到了身边的箫,这里有慕的多少深情啊。我要活着,勇敢的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因为,我还有牵挂的人,还有爱着的人,为了他们,我一定要坚强的活着。
我的脸上荡起了微笑,小丫鬟帮我清洗干净,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她扶起我,说:“姑娘请随我来,庄主已为姑娘准备好了早饭。”我微微点点头,任她扶着我走出去,我一定要想办法养好我的伤,得到他的信任,想要逃,就必须把身上这药的药性去了。
雨点似乎又密了些,顺着屋檐落下连成了白色的雨线,滴在石阶之上,既而又四散开来,飞溅出晶莹剔透的雨珠无数。
走到偏厅,看见那人也在,他看见我似乎有些吃惊,但马上就换上邪恶的笑,看着我说:“只要你能乖乖听话,说不定哪天我一高兴,我把你身上的药给除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尝试逃跑,我对逃跑的人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玉,你每天好生伺候着姑娘,她要是没有轻生或者逃跑的迹象,你就给她每天吃半颗这个药!”那人吩咐着。
“是,庄主!”那小玉恭敬的应下。
他转向我说:“这每天半颗药只是抑制你体内的药力,日常的生活是没问题”
我越过他那一张一合的嘴,看向门外,雨还在下着,漫长又不失雅致,一切聒噪都在雨声中消融,让人能够在这份宁静中片刻的沉淀,象品读一本书般,细细地品读自己,品读心情。
吃完早饭,我便由小玉扶着又回到那属于我的地方,只不过,不再是一间柴房,而是一个院子。此时,外面的雨已渐渐由密而疏,由急而慢,雨点有节奏地敲打着窗棂,象是在对我召唤。真想就这样不撑伞走在雨中,沾了裙裾,湿了长,不去想渭城轻尘,不去想牧童遥指,也不去想残荷芭蕉,只是任思绪在云雨间飘散,雨欲语不语,悠悠又幽幽的。
我呆愣愣的过了一天,想了一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要活着!
能够枕着雨声入睡,是极好的。隔窗听雨眠,听的倦了,便可昏昏睡去,忘却日间的一切烦恼。只是,最怕醒时的孤单。
就这样,我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从那晚后,我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时常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呆,痴痴的坐着。那庄主喝醉时常常会来变着花样的折磨我一番,虽然身上伤痕不断,但我的心,却已渐渐麻木,心里除了恢复体力,逃出这个残酷的地方竟再没有其他想法。
一个似曾相识的夜晚,隔着窗子向幽深的夜色望去,月影朦胧,疏星点点,流淌四溢的薄雾将这个院子点缀的朦胧美丽。我走出房间,迎着扑面的晚风,数着一闪一闪的星子,心中瞬间就溢满感动。无端唤起那些欲弃而不能弃的记忆,想回又不能回的岁月。
不经意的,就想起了那些温暖、浪漫,想起了与慕整夜整夜地厮守,想起了那缠绵悱恻的情话,于是天阶夜色凉如水的夜里,不再寂寞,只是那星星,为何在向我眨眼?为何象极了那一双眸,注满了倾盆的温柔。
玫瑰花因为蝴蝶而柔婉,青石因为流水而清澈,而思念,因为刻骨的诠释而隽永。
第三天在院子里呆的时候,有一只迷了路、饿坏了的小狗爬到我脚下瘫住了。我注视着它,那小狗睁着对乌溜滚圆的眼睛,似对我哀哀无告的、祈求的凝视着。这瞬间唤醒了我血液里的那种温柔和对生命的热爱,我立刻去弄了碗剩菜剩饭来,那狗儿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干净净。从此,这只小狗就不肯走了。我那么寂寞,那么孤独,所以就悄悄的收养了小狗,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皮儿”
因为这小狗儿洗干净之后,肉乎乎的一团,它还很小,看着大概也就2个月左右的样子。整个身体是土黄色,两个大大的耳朵耷拉着,身上的毛短短绒绒的,四只小脚粗粗短短的,小脸上一褶一褶的,两只大眼睛乌溜溜的,活像个小老头子,煞是可爱,所以,我给小家伙取名“小皮儿”
我忽然从没有爱的世界里苏醒了,我又懂得爱了,我又会笑了,我又会说了。都是对小皮儿笑,对小皮儿说。我会拿着自己的梳子,细心的梳着小皮儿的短毛,喊它:“小心肝,小宝贝,小皮儿,小东西,小美丽,小骄傲,小可爱,小漂亮,小乖乖”
一切我心里想得出来的美好名称,都会用在小皮儿身上。我也会对着小皮儿说悄悄话了:“小皮儿,我希望你永远都能健健康康。”
“呵呵”我笑着摸摸小皮儿那潮湿的黑鼻头,我侧着说:“我好想回到哥哥和慕的身边!”在我心里,有哥哥和慕的地方就是天堂了。
我把头埋进小皮儿那软软茸茸的身体中,闷声说:“小皮儿,等我们出去了,回到紫樱阁,我一定给你吃很多很多好吃的,一定让你在很大很大的草地上狂奔,好不好?呵呵!”
小皮儿感染了我的喜悦,汪汪叫着,扑在我肩头,用舌头舔我的面颊和下巴。我好开心啊!把小皮儿的脖子紧紧抱着,把面颊更深的埋在它脖子上的绒毛里。静了片刻,又不禁悲从中来。“小皮儿,”我低语:“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只有你。”
小皮儿也是只机灵的狗,它早就现那庄主的脚边绝非安乐地。事实上,它一直躲着他。但,它只是一只狗,一只忠心的、热爱着主人的狗,它对我已变得寸步不离,同时,也懂得分享我的喜怒哀乐了。
然而,它并不知道,这种“忠实”会给它带来灾难。
那天中午我刚睡下,他踢开我的房门,东倒西歪的走到了我床前,皮儿的毛开始竖起来,喉咙里呜呜作声。皮儿对他是时刻充满了敌意,好似知道他会对我不利一样,只是,它是那样弱小。
我立刻就醒了,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他那向我逼近的脸孔,那天我很不舒服,头经昏昏沉沉的,他那带着酒味的脸孔向我一逼近,我简直压抑不住自己的嫌恶,本能的,我一翻身就躲了开去。这使他大怒如狂了。他伸手把我拉了过来,怒吼着说:“你要死!躲什么躲?”说着,就用手背甩了我一耳光!
这一拉一扯之间,我身上那件原本就已有些破烂的了的纱裙接绷开了一个口,他的眼光直勾勾的盯在了我胸前,我飞快的用手抓紧胸前的衣襟,这动作使他更加怒火中烧,他劈手就打掉了我的手。
他一眼瞥见我放在床上的箫,一把抓起来,高高举过头顶,用力的向墙上砸去。
“不!”我肝胆具裂,猛冲了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箫猛的撞到墙上“啪!”的一声,箫断了,碎了,我的心,也如摔在地下的箫般,四下迸裂。
坐在他脚边,我泪如泉涌,抓着他衣摆的手无声垂落。那是慕的箫啊,是慕送我的箫声啊,我爱它胜过了自己生命,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毁了它?毁了我全部的爱与念想?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般,痛楚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我觉得好冷,连每次呼吸都颤抖了。
我双手撑着地,慢慢用膝盖爬过去,地上有很多摔碎了的细屑,刺到我的手心里,刺到我的膝盖上,那刺刺的痛却好像能减轻我心口的痛一般,每扎一下,我就觉得心口舒服些。
我把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的拾起来,连最小的细屑都不遗漏。我靠着墙坐下,一,二,三,我的箫,断成了三节,一,二,三,四,五好多碎片啊,得用多大的力,才能摔成这样?
看着怀中一截一截的断箫和手中的碎片,我的眼泪模糊了双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他,看到他在月下吹箫,看到他深情的注视着我,对我柔柔的笑。我把脸,挨在箫上,轻轻的摩擦着,仿佛挨着我的,是他温暖宽阔的肩膀
“你给我起来!”他狂吼着把我从地上拖起来。
“啊”我歇斯底里的大叫了一声,想把心中的那些痛,泄一些,再泄一些。
这一叫,使那早已浑身备战的皮儿完全惊动了。它飞快的跃起身来,狂吠一声,张开嘴,死命咬在他脚踝上。他大痛又大惊,松开了我,我逃向卧房门口,嘴里尖叫着:“皮儿!快跑!皮儿,快跑!”
皮儿却不跑,它咬住它的敌人,就是不松口,它完全忘记,它只是只体型很小的狗,并没有战斗的资本,更没有打斗的经验。他被我一叫,酒也醒了大半。这下子,他的怒火把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他弯下身子,用双手叉住了皮儿的脖子,轻易的就把那只小狗拎了起来。我心惊肉跳,开始尖声求饶:“放了它,我依你!我什么都依你!”
太迟了。
他已把皮儿用力砸向墙上,他本就是练武之人,此时又惊怒,几乎用尽了十成的功力。
皮儿的脑袋“咚”的一声,正正的撞在墙上面,身子就直直的落了下来。他不放过它,追过去,用他穿着靴子的脚对着皮儿的脑袋,一脚,又一脚,一脚,又一脚的跺下去。我扑过去,撕心裂肺的尖叫:“不不皮儿皮儿!”
地上,皮儿的嘴张着,血流了一地,眼睛凸着,已断了气。我俯身看了看,知道什么都晚了,知道皮儿死了。
这一下,积压在我内心中所有的悲愤全在一剎那间爆,我忘了对他的恐惧,忘了一向的逆来顺受,忘了自己斗不过他,忘了一切的一切。
我疯狂般的扑向他,伸手对他的脸孔狠狠一抓,哭着尖叫:“你杀了它!你杀了它!你杀了它你是凶手!你杀了它!你是凶手!你杀了它!你这个魔鬼!魔鬼!魔鬼”
我一面尖叫,一面展开了我这一生都未曾有过的反抗,我又抓又咬又踢又踹,完全丧失了理智。
如果我没有反抗,或者,事情还不会那么糟。我强烈的反抗,那人更是怒上加怒,感觉已经豁出去了。他的眼珠都红了,额头都红了,脸也红了,脖子也红了他握住我的衣领“哗”的一声,就把整条纱裙从我身上拉掉了,我身上只有中衣了。他盯着我,磔磔怪笑着,嘴中咆哮着:“哈哈哈哈!想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哈哈,你们都该下地狱!该上刀山下油锅被炸成碎块!你你这下贱的小婊子,居然敢抓我我!你以为我怕你吗?嗬。”他的大手顺着我的脸,黏腻腻的往下划,碰到我脖子上的伤,死命一捏,我痛得眼泪水都滚出来了。
而他的手还不断的往下滑,隔着那层薄薄的中衣在我身上画着圈,恐惧、厌恶,以及那种深刻的屈辱感一直切入我灵魂深处去,使我匝身惊颤而抖了。张开嘴来,我便大叫:“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丑八怪!你不能碰我!你才会下地狱!你才会上刀山!放开我!放开我!碰了我,你会被天打雷劈”
他狠狠的甩了我一耳光,正巧打在我的左耳上,我耳朵中一阵嗡嗡狂鸣,眼前金星直冒,头脑里的思想全乱了,额上,大粒大粒的汗珠滚了出来,嘴角,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
我张着嘴,还想叫,但他用一只手,死命的蒙住了我的嘴,我叫不出声了。呜咽着,挣扎着,我使出浑身的力量,想逃出他那巨灵之掌。我那半裸的、纤细的、年轻得像嫩草般的的身躯,因挣扎而扭动,雪白的肌肤,在透进房间的阳关下泛着微红,娇嫩得几乎是半透明的。这使他的兽性更加作,欲火在他眼中燃烧,眼光喷着火般扫向我的全身上下。他挪开蒙住我的嘴的手,准备扯掉我仅剩下的中衣,我乘机就狠命对他手腕咬去,他吃痛,疯了般的抓起我来,像摔花瓶般把我摔在那冷硬的地上。
疼痛和悲愤的情绪把我整个攫住了。我的眼睛大张着,看见眼前目不暇接的是一抹抹桃红柳绿,一川川白山黑水,一片片碧草蓝天。而慕,就站在那里看着我,而我始终无法走向他,如同天边那两颗最亮的星子,漫漫长夜,永远是隔了盈盈一水,无奈地相望。
慕我的慕我怎能被这样的人而玷污?如果真是这样,我如何有颜面再去面对我的慕?
泪水划下了我的脸庞,我凄然的对着那个人笑了,然后电光火石间,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头就撞向了那根柱子
“不”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仿佛是慕的声音,我感觉一个身影飞快的靠近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还是重重的撞到了柱子上,软软的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