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桦把自己的眼睛就这么糊弄好了。从这件事,不难看出,易致桦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
干脆利落型。
同时,也是一个性格简单的人。
云飞的大妹云凤,去年有本村庄的婶婶牵线搭桥,给云凤做媒,两方都满意认可了。
桉本地的习俗,每逢节气,一个五月初五端午节,一个八月十五中秋节,男方家的那三茶六礼,一一到位,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家。
趁着送中秋礼时,对方提出,想在本年度,给孩子们的大事办了,如果今年不结婚,来年是一个无春年,不适合结婚,还得等一年,就得后年结婚了。
何为无春年?就是说明年的正月没有立春日,这一年的立春,在旧年的腊月尾的某一天,新年这一年,就叫做无春年。
老风俗说,无春年,不宜结婚。
致桦的婆婆,觉得人家说得在理,结婚是孩子们的大事,选一个吉利年份,理所当然。所以,婆婆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男方那头见女孩父母同意了,就回家张罗排日子。
这排日子,就是排结婚的日子,男孩和女孩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根据本年度日子,逐一排和,看哪一天最适合两个人结婚,选定好结婚的日子,就叫排日子。
男方家得到了女方家长的同意,回去就请算命先生给定好了日子。
这日子一确定好了,男方家就高高兴兴再到女方家告知结婚的日期。这叫做“报日”。
这“报日”有报日的规矩,按女方家统计的数目,买多少份小礼品。
这小礼品跟致桦结婚是一样的。就是女方本小组的住户有多少,就买多少份送来。
就为这礼品之事,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般本村本小组的住户,凡是哪一家有嫁姑娘的,姑娘出嫁的前一晚上,本村每一户人家,至少得有一个代表前来表示祝贺。同时送一份小份子钱,名曰:“热口袋钱”。为的是,图个吉利。
家家户户都有儿有女,男婚女嫁,是每一户家庭最大的喜事,所以,同村本组的住户,一个不漏的来送这份小礼金。
这份随礼,金额很小很小。就是投个喜庆热闹,就是那种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意思。
那时候,好像是,每家随五毛钱,这是不吃酒的,也不吃宵夜。虽然当天晚上有专人登记名字,从来没有哪个不来的。
而本村本组随了正式礼金的人家,才会被安排入席吃酒。
有那非常特殊的家庭,男方不走“报日”的程序,直接说那一日结婚,就没有小礼品送,本村的人知道了哪家的姑娘要出嫁,没收到小礼品,照样来家里表示祝贺,并送来“热口袋钱”。
这样的礼俗很有凝聚力量。所以,同为一个村的人,一般都很团结。即使有过不愉快的争吵,凡有姑娘要出嫁的,照样送“热口袋钱”,漏不了。
这云飞的父母,曾经跟本村的一户人家,闹过别扭,从此鼻子不对鼻子,脸不对脸,互不说话,成为死对头。
这死对头男主人名叫罗大庆。云飞的父亲跟他结仇快一年了,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所以啊,他们家云凤送本村组的小礼品时,唯独不送罗大庆家。
这罗大庆一家呢,本想就着他们家女儿出嫁的机会,和好算了,这在一个村庄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这样别扭着,不太好。
现在可好了,他们赵家完全没有和好之意,反而直接把他们罗家撇开了,好没面子啊。
本来赵姓是一个大姓,而罗姓就只有几户人家。
如此一样,原来的矛盾又深了一层。
这小礼品刚刚送了没几天,云飞父母在地里做事的人,与罗大庆又发生争执,后来在地里,居然发生了肢体冲突。
那罗大庆年纪大了几岁,云飞父母年轻一点,动起手来,那拳头又没有长眼睛,罗大庆觉得自己年纪大,吃了亏了,当即就慌称,被打伤了。倒在地上不起来。
这一下子事情就闹大了。
罗大庆家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当时他大儿子就在附近,跑到他父亲罗大庆的地里来,二话不说,就要把他父亲罗大庆用板车拖到致桦婆婆家里来,作好准备,骗死发泼。
他大儿子还扬言,要把他老父亲罗大庆丢在云飞父母家里躺着,让云飞爹娘给这个泼皮养老送终。
奇葩不?
致桦公公婆婆见大事不妙,趁着罗家找板车拖人的空档口,赶忙抢先一步步回家,一回来就把门关上,这样,他罗家父子就进来不了。
致桦公公婆婆把门关好了,就以为挡住了罗家父子的蛮横无理了。
这是下午的时间段,当时,致桦正在老屋这边,准备做晚饭的。
公公婆婆一到家,就拉着致桦,让她就在老屋不出来,一家人都关在屋里,大门关得死死的。还用桌子顶着门。
这样,致桦的新房子,大门虽然是关着的,但是,外面没有上锁。
一般农村的住家房子,那大门白天都不关,更不会上锁,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从里面把门拴住。
再说这罗大庆的大儿子,拖着老父亲就往云飞父母的老房子去了,到了云飞家老屋,把大门一推,推不动,就知道是从里面关死了。
这罗家大儿子不敢硬来,在大门口骂骂咧咧一阵,就准备回家。本来都是赤手空拳打架,哪里会打伤呢。
罗大庆的大儿子,只是觉得他爹年纪大几岁,人又显老,所以,觉得打架吃了亏。
其实,没多大一个事。
这邻里之间,发生摩擦,本也常见,不足为怪。
本来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落下帷幕了。
罗家大儿子拖着老父亲就准备回自己家算了。
偏偏致桦的新房子在前面水塘边那一排,这罗家人拖着板车,必须经过致桦的新房子。
那罗家大儿子,有气没地方撒野,板车拖到致桦家门口,把大门一推,门就开了。
刚才介绍过的,村庄里的人,白天都不会关门,顶多随手把门带上。
这一下子,罗家人有恃无恐,大摇大摆地把罗大庆从板车上抬到致桦的家里。
你说致桦她,冤不冤。这易致桦,人在家里,既没下地,也没有与罗家打过交道,这罗大庆的大儿子,不分青红皂白,仅把他老父拖到致桦家里来。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天上降灾祸。
如果云飞致桦他们不做这个新房子,会怎么样?看他罗家儿子把他老子往哪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