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将军!军师!”佟盛年从棉被中挣扎而出。
裴月臣上前,半蹲身子,拿了佟……◎
“祁将军!军师!”佟盛年从棉被中挣扎而出。
裴月臣上前,半蹲身子,拿了佟盛年的手,替他把脉。祁楚枫负手而立,闲闲地将牢房扫了一眼,干燥清爽,棉被看着也厚实,老狱头确实并未亏待佟盛年。
“老邢呢?”她问老狱头。
老狱头忙回道:“已派人请去了。”
“你不让老邢先看看,就直接派人向我禀报?”祁楚枫语气不善。
老狱头忙道:“卑职想着他身份特殊,万一出了差池,卑职怕是担当不起。”
祁楚枫盯了他两眼,未再作声。
裴月臣替佟盛年已把过脉,站起身来,朝祁楚枫摇摇头。
“你也看不出是何毛病?”祁楚枫奇道,“我之前还以为是绞肠痧,不过看佟掌柜的精神头儿,倒也不像。”
裴月臣道:“虽看不出是什么病症,不过脉象倒还算平稳,就是弱了些。”
“说不定让人下了毒,难怪吃了老邢的药也不见好。”祁楚枫吩咐道,“还是用土法子吧!来人,拎一桶水来,给他灌肠。”
听到灌肠二字,佟盛年大惊失色,连忙道:“将军,将军……不用不用。”
“什么不用,你可不能在我这里出岔子。”祁楚枫催促老狱头,“快啊,让人去取水。”
这下,佟盛年无论如何不能再装下去,爬起身来:“将军,我没事了,真没事儿了,不用灌肠。”
早就知晓祁楚枫是故意在吓唬他,裴月臣唇角含笑,别开脸去。
“你没病啊?”祁楚枫挑眉道,“费这么大劲儿装病,就为了把我们哄骗过来?”
佟盛年恳切地看着祁楚枫:“小的不敢,小的确实身子不舒服,但也确实是真有事情。”
祁楚枫根本不搭理他。裴月臣只得问道:“何事?”
佟盛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小的有一笔皮货,约好了这两日交割,错过了日子,交割不成,不光是皮货砸在手里头,我还得倒赔人家一笔银子,里外里就是近十几万两银子。”
“您还真是要钱不要命,”祁楚枫给气笑了,“我饭吃一半,撂下筷子就赶过来,合着您是成心在骗我。”
佟盛年恳切道:“祁将军,小的实在是没法子了,所以才想出这个馊主意。我是生意人,底下还得养活一大帮兄弟,就得拿钱当命呀……祁将军,我求求您了!”
祁楚枫不理会他,转向门口的老狱头,冷道:“他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帮着他一块儿来骗我?”
老狱头当即跪下来:“将军明鉴,卑职也是被他哄骗住了,卑职绝不敢欺瞒将军!”
祁楚枫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一言不发,转身就出了牢门。
“军师……”老狱头心知惹出祸来,恳求地望向裴月臣,“卑职真的不知晓,这厮装得忒像,竟连我也被他瞒过去。”
裴月臣轻叹口气:“你呀,老糊涂了。”
说罢,他也步出牢门。
牢房中只余下佟盛年与老狱头两人。
佟盛年求助地看着老狱头,迟疑问道:“这、这……他们就这么走了?”
老狱头嫌恶地瞪他:“灌肠怎么了,忍忍也就过去了!老子算是被你给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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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不似来时匆匆,祁楚枫牵着马匹,缓缓而行。
裴月臣牵着马,快步赶上她,知晓她还在气头上,他便也不吭声,只是陪着她缓步而行。
如此静静地走了一段路,祁楚枫突然道:“老狱头年纪也大了,让他归老吧。”
裴月臣转头望了她一眼,劝道:“……或许他真的是被佟盛年骗了。”
祁楚枫刹住脚步,不满地瞪向他:“你还替他说话!他在营牢这么多年,什么花招没见过,佟盛年这两三下能骗过他?”
裴月臣道:“他装个傻,顺水推舟罢了。佟盛年在牢里头把自己身份都亮明了,你让他怎么办?他不过是个外人,将来佟盛年从牢里头出来,你们可还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