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1)

抬起头,对上男人仿若深渊的黑眸,里面夹杂着让人看不懂的暗光。

虞姝挽大惊,连忙往后撤,不敢跟他对视,眼神胡乱瞥着,脸蛋泛起了红晕,紧张到结巴起来:“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卿柏目光紧攫着她,道:“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他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因此,虞姝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惊又懵地抬起头:“啊?”

林卿柏在她抬头看过来时就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语气正常:“没事。”

“刚才怎么了?”林卿柏扬声问马夫。

外面的马夫道:“不小心撵在石头上了。”

林卿柏眉头皱着,眼底看不出分毫不悦,只道:“下次注意。”

虞姝挽摸了摸耳朵,怀疑是不是刚才听错了。

她怎么听到林卿柏说‘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听错了吧。

还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吐出来的字又对不上。

虞姝挽低下头,整个耳朵红似滴血,那抹红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脖颈,无论她回想多少次,都觉得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她想问问林卿柏刚才是不是这么说了,刚把目光递过去,就见对方在看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虞姝挽不好意思地抬头,眼睛眨了眨,“怎么了?”

林卿柏一本正经的关心道:“表妹的脸好红,是太热了吗?”

只有关心,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别的意思。

越是这样,虞姝挽越觉得热,知道脸上的红一时半会儿消不了,顺着他的话点过:“是有点热,吹吹风就好了。”

说罢,也不管林卿柏怎么看她,继续贴着右侧坐,凑到窗户口吹着风,希望脸上的烫意能快点下去。

“如今天热,更要时刻注意些,厨房每日都会熬煮降暑的汤,表妹要记得喝。”

林卿柏笑着说完,眼神还黏在她身上不放,觉得那红透了的耳朵可爱极了,多想握在手里揉一揉。

虞姝挽轻轻应着声,羞得不知道说点什么。

林卿柏偏偏没完没了起来:“江南比上京还要热吧。”

他摆明了要虞姝挽开口说话。

虞姝挽偏不,依旧轻轻应了声。

林卿柏嘴角噙笑,别有深意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阵子才移开,“听人说江南与上京的热不同,江南那边是潮热,我们这儿是燥热,表妹觉得是这样吗?”

虞姝挽轻轻应声。

林卿柏叹了声气,似有些颓败道:“表妹怎么忽然不理我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虞姝挽都想过去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在害羞,姑娘家正在害羞,旁人都知道闭嘴,怎么到了表哥这儿就有所不同了。

她不吭声,林卿柏也不急,只是又叹了声气:“想来也是,我娘从前总说我无趣,看来她没有骗我。”

虞姝挽咬着下唇,逐渐忍不了了。

“最近我发现跟表妹很聊得来,我以为终于能摆脱所谓的无趣,到头来还是一样,表妹也觉得我无趣吧。”林卿柏语气不明,细听不难听出其中的笑意。

可惜虞姝挽正在羞燥中,不仅没有听出笑意,还觉得身旁的人一下子低落起来。

虞姝挽终是败下阵来,扭捏道:“没有,表哥一点都不无趣,表哥很好。”

林卿柏笑了一声,那笑声清朗且愉悦:“如此就好,我真怕表妹觉得我无趣。”

虞姝挽开了口,胆子就大了起来,想问刚才的事。

不等她开口,马车到轮子不知又撵到什么,马车突然向左边歪了一下。

虞姝挽都想好了,下次再遇到颠簸,她就及时扶住一旁的扶手,这样就不会尴尬了。

谁知这次竟是向左边倾斜,她还正准备朝左边的人说话,马车这么斜了一下,虞姝挽就控制不住的往林卿柏身上撞去。

事发太突然,整个人都懵了。

碰到的瞬间,还能听到头顶上方男人的闷哼声。

许是马车跟着倾斜了,她随着力道而撞过去,不小心就撞狠了。

虞姝挽再一次连忙往后退,刚消散的烫意席卷而来,不忘解释道:“不是故意的!两次都不是故意的!是马车太颠了!”

她声音很大,外面的马夫听到了,急忙说了几句好话,还说会好好看路。

马车里的二人仿佛没听到马夫的声音,林卿柏凝着虞姝挽,将她的紧张、羞意都看在眼里,不在意的笑了声。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可就觉得跟调情似的。

虞姝挽闭了闭眼,跟想开了似的,深吸一口气,偏头望着窗外,道:“算了,表哥想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

反正事情都发生了,这马车绝对跟她有仇!

“表妹本就不是有意,我能怎么以为。”林卿柏见她这样,声音不禁放轻,认真道:“等我们下次再出来,就换个马夫。”

虞姝挽被他这么正经的语气逗笑了,嘴角扬起弧度,“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林卿柏:“表妹不生气了?”

虞姝挽:“原本就没有生气,我只是不好意思罢了,刚才撞那么狠,表哥一定很痛吧。”

林卿柏:“不痛,一点都不痛。”

又聊了几句,虞姝挽逐渐放轻松,脸也不怎么红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林家做生意的作坊,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挂满了各种丝绸。

林家主要做两种生意,一是丝绸,二是茶叶。

这二种都很赚银子,其中丝绸为主,茶叶为次,这个院子里只有丝绸。

林家只造丝绸,不管做衣之事,上京许多家裁缝铺子和小的丝绸铺子都跟林家做买卖。

林老爷整日早出晚归,就是亲眼监督一批又一批的丝绸,防止有人偷工减料,拿劣质的丝线代替好的丝线。

曾经,虞姝挽家中也是做这些生意的,她幼时还问虞老爷为何做这些生意,据说是因为在跟林家来往的书信上,听林夫人在信里提了一嘴。

虞老爷跟柳昙就有了这种想法,林家主要在北边,江南离得太远,他们做一样的生意并不会影响对方。

虞姝挽回过神,脸色早已恢复正常,跟在林卿柏身后听他讲述林家的生意。

林家每年都会定量做出一批上好的丝绸,实打实的用料,有一部分是直接送进宫里,表面瞧着算是个皇商,在一众富商中风光无限,实则并接触不到有实权的人。

好的料子那么多,林府送进宫里的只占了一小部分,真正的贵人并用不到。

林老爷为人谨慎,除了客套小心以外,从来不跟有实权的人有来往,就算是宫里一个小小的太监过来,他都没想过拉拢人家。

虞姝挽家在江南,离皇宫那么远,往皇宫送布匹丝绸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她家,顶多是跟县老爷有点接触,她还记得爹爹曾单独跟一位县老爷一起饮过酒。

家中出事的时候,府里派出去的人并没有见到县老爷,只能说明得罪的人比县老爷要有权。

虞姝挽至今不知道她爹究竟得罪了什么样的大人物,又是如何得罪的,明明那日她也在场,爹爹只是和她一样往某方向看了一眼。

触景生情

只是看了一眼那个所谓的‘贵人’。

她家做丝绸生意,一眼就能瞧出那位‘贵人’身上的料子有多好,绝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整个江南都挑不出几家能穿得起的那种料子的人。

可就因为这么一眼,没过几日就有人闯进虞府,把虞府上上下下的东西全砸了,连祠堂都未曾放过,那么多老祖宗的牌位摔成了两半。

柳昙想过去阻拦,却被几个人按在地上跪着。

虞姝挽同样如此,眼睛通红的看着点那些人把祠堂砸了个稀巴烂。

府里的下人哀声哭泣,鼻涕与眼泪混在一起,有的吓得尿了裤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尿骚味。

柳昙作为主子,只问那些人为何这样。

其中一人笑得猖狂:“你们虞家得罪了人,上面的要你们付出点代价。”

柳昙问得罪了谁。

他们没说,问虞喆人呢,虞喆是虞老爷的名字,没人敢说话,但都知道是虞老爷得罪了人,才引来这样的祸端。

有人怕得双腿打颤,哆哆嗦嗦的说出老爷在作坊。

那些人就去了作坊,很快就把作坊的布全毁了,得知虞家还有其他的生意,便一起毁掉了。

那日,整个芸城的人都知道虞家得罪了大人物,要完了。

可若问起是得罪的谁,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来。

虞家因为生意尽毁,欠了一大笔银子,原本是有人来讨要的,自从虞喆上吊自尽后,那些人就散了。

虞喆生前是好人,特别好的人,常年行善积德,施救吃不起饭的人家。

可好人没好报,原先多么风光的虞家,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虞姝挽对作坊太熟悉了,她幼时常去家中作坊找虞喆,有时一待就是一整日,作坊里的许多人都是家中吃不起饭,虞喆专门找这种人教她们手艺,给她们开月银,希望她们能解决一家的温饱。

作坊散了,那些人没了吃饭的银子,有些去找了其他活,有些迫不得已去了其他作坊,只为得到一份温饱。

还有些人临走前去了趟虞家,彼时的虞家已经破烂不堪,高墙都被人拿东西砸破了,她们没见到虞姝挽和柳昙。

虞喆走后,那些人依旧阴魂不散,整日去找虞家的麻烦,不让虞家顺一丁点。

有次去找麻烦,不知是谁说了句‘这家丫头长得真漂亮,若是卖了也能卖好些银子’。

虞姝挽听了那些话,遍体生寒,那日她跑去找邻家的哥哥寻求庇护,可对方不见她。

自幼一起长大的哥哥,有着青梅竹马的情意,甚至在这之前说过要去她家提亲的话,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见她。

她待在外面不停的敲门,路过的人指着她议论纷纷,后来门开了,出来的是那人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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