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兮终于被他逗笑。
笑罢依旧心惊,又紧张地追问:“她伤好了吗?”
“好了,等了这十年,就是为了养精蓄锐,将余孽亲手完结。”
“平溪崖,余孽究竟是什么?只是明愿道长吗?”
平溪崖摇头否认。
他道:“不止,整个神樾门都必须死,还有几人,今日之前还不知是谁,现在清楚了,也都必须死。”
萧云兮又急得蹙眉:“那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啊!”
“云兮你别急,”平溪崖无奈,好笑地叹气道,“你学学师父,要沉得住气......你今日在谦竹阁中,只一门心思在师父身上,可有注意到别的什么?”
萧云兮认同,忙回道:“我有注意到义兄也在阁里,带了不少教众来。”
“还有呢?”
“......还有吗?”萧云兮呆呆地反问。
平溪崖肯定地回道:“还有。除了你义兄,洛筠秋的见卿山庄也派了人来,只是按兵未动。除此之外,那些护着神樾门的人,大部分是不知何为正义的糊涂侠士,另还有几个,正是与明愿道长密谋过要借此机会再度围剿墨月教的人。”
“可是......单凭他们几个与一个神樾门,如何围剿墨月教?”
“你听我细数,”平溪崖轻轻顺着他的背脊,耐心道,“一是昌安镖门的大镖头章乔顾,二是青阳派的掌门李无殇,三是炎枫谷的长司安柯,四是霏羽宫的左使金焕,五是沧海楼的小主吴姝毓。云兮,这五个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萧云兮认真地想了想,试探着回道:“是不是除了李无殇是掌门人,其他的虽都来自大门大派,却都不是主事的那一个?”
平溪崖唇边笑意满满,赞他道:“瞧,我的云兮从来都不笨。”萧云兮同他一般笑起来,他又继续解释道:“这几个组织在江湖上都算得上有所名目,然后除了李无殇的那四个人,虽都是组织里的大人物,但没有一人是真正的主事,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几个主事其实都还不知道他们的作为?”
萧云兮抢着答道,平溪崖听罢点头认同,道:“多半是如此,也不排除主事的心里有数,却还在举棋不定......总之,这几个人一定是神樾门的明愿道长有意拉拢,才会同气连枝,我若猜得不错,一旦奉月仙被俘入他们手中,这五个人就会开始联络自己的帮派门众,带着几波势力一齐向墨月教发难。”
“平溪崖,我其实特别不明白......墨月教从不与他们为敌,他们为何要说我们是魔教,为什么要一次次刁难?”
“因为怕,”他回道,“这世上的惧怕之心其实十分可畏。一个教派神隐于世,偶尔出现都能引起江湖中人的注目,若真如此厉害,你说他们会不会有所防范?除了惧怕便是嫉妒,不论是哪一种,都给人以理由要将之铲除......所谓‘魔教’,不过是给自己的行径一个堂而皇之的名由罢了。”
萧云兮沉默不言,这个人觉得不忍,却又不得不接着道完:“云兮,那年你才十岁,兴许并不知道这些人下手的借口......其实那一年是他们自相残杀,害死了不少正道人士,为了逃避世俗责备,这才栽赃于墨月教。知道真相的人都同气连枝想要将墨月连根拔除,不知道真相的人便更为激愤,加入了那一次的围剿......而十年后的这一次,待奉月仙被俘后,他们一定会再给出新的理由,对墨月下手的。”
他说的这些事情,萧云兮的确并不知晓,那时年幼猜想不到这些,这些年来也不曾听谁讲过,因而现下知晓真相,才是又惊又怒。
把所有事情连起来重新想一想,仿佛终于想明白了点什么,说道:“所以娘今日这么做,只是为了引蛇出洞,想看看如今还有这般念头的人都是哪些?”
“嗯,她做这些,都是为了斩草除根,保你们平安顺心地生活下去。”
“那......接下来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