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听他犹豫,颇有几分得意。“记好了,方局长。明天下午两点,十六铺码头。”
“……我去了如何联系你?”
“你来便是,我会同你联系。”
说完,那头挂了电话。
如此说来,金荣和寂川,难道真的有过什么?
他心中困惑,一边穿过冗长的走廊,返回江雪厅。
一推门,听见里头几人正在争吵。
海秋高声道:“许老板,你明知他是有家室的人,还要答应他的邀约。你这还不叫居心不良?”
金荣在一旁拉着夫人。“有事回家说,别在外头丢人……”
寂川听见方敬亭回来,转过头来,双眼微红,又气又恼。
“金夫人,”方敬亭也顾上什么怜香惜玉,抬高了声音:“你不把自己丈夫看好了,他自己沾花惹草心有旁骛,竟往许老板头上赖?”
他从衣帽架上摘下自己和寂川的外套。“走,许老板,我们回去。”
海秋见他们要走,竟还紧咬不放:“许寂川,你敢不敢指天发誓,说你从没有做过愧对良心之事!”
寂川原本已经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去,竖起三根手指:“我指天发誓,我许寂川若做过半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出门便让汽车撞了去,黄沙盖脸,尸骨不全。”
短短几句话,掷地有声。屋中几人听了皆是一愣。
“如此你便满意了?”寂川冷声说,推开门走出去。
方敬亭拿着外套追上去。
“许老板,我们换家店,把饭吃完?”
“不必了。”寂川只是匆匆走着。
“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还是自己乘车走吧。”寂川看他一眼,笑容苦涩。“倒让你看了笑话了。”
“哪里的话,”他连忙安慰,“是那傅海秋欺人太甚。这都什么年头了,还端着前朝贝勒格格的做派,亏得你还替他们说好话。”
他将寂川送上车,才又想起电话的事来。
寂川连这样的毒誓都发了,在寂川与身份不明的神秘人之间,他自然是相信寂川的。想必那人只是不知从哪里听了几句绯闻,瞎编了段话来骗他。
一缕微笑爬上方敬亭的嘴角。既然敢诈骗警察局长,那与之而来的代价,想必也已经做好准备承担了。
下午两点,正是码头繁忙的时候。日光炽烈,照得江面一片明亮。
方敬亭拎着手提箱,独自穿梭在人群中。
他周围埋伏着十几个便衣警察,混在行人当中,浑然难辨。
终于,他站定在江边。一艘轮船正在缓缓靠岸,岸上等待的人们难以掩饰兴奋之情,不停地招手欢呼。
他四下环顾,视线中尽是密密麻麻的面孔,到哪去找那个只有声音的神秘人?
“先生,”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背,“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
“别动!”
十几个便衣警察齐刷刷地掏出□□,周围的人群大惊失色,纷纷尖叫着跑开。
被枪口团团围住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