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下没吐话,将他等待这句回答的焦灼尽收眼底。
“你…怕我会留在这,对不对?”
虽然她没有回应刚刚的问话,但她半皱的眉和欲言又止的含义他大致能领略一二,于是毫不遮掩地将想法和盘托出。
“说实话,的确会有这种顾虑…但若你真的很喜欢这座城市,我也会和你一同接纳这里。”
雨暄有些犯迷糊:“接,接纳这里?”
苏沩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现在正是七月,如果一年后——也就是明年七月,你还愿留在s市发展、扎根的话,我陪你。”
哪怕要离开对他有养育之恩的父母,哪怕要放弃眼下稳定而高薪的工作另觅出路,与她相较都不算是难以取舍的事情。
雨暄并不赞同,却有些许抗拒:“别吧,我怕…”
为对方放弃某些东西的人总是要做出诸多妥协,也许内心并不甘愿。
就当作她自私也好,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对他有所亏欠。
“怕什么?都是成年人,无论结果多坏都担得起。”
从来都义无反顾的雨暄此时反倒瞻前顾后,也疑惑苏沩为何能如此云淡风轻。
其实苏沩不是头脑发热轻许诺言,而是想着反正未来漫漫长路还有的是时间给俩人摸爬滚打,浪费一些去及时行乐又有什么不好。
明明论起来该是雨暄的主场,偏偏苏沩还有好些老友也在s市工作。
所以他俩也不能光顾着二人世界,她还不得不伴他来往于各个饭局。
可怜雨暄酒也不能喝,与重点班毕业的各界精英更是搭不上话,唯恐一张口就给苏沩丢脸,只好保持缄默埋头苦吃。
倒是众人分别后,当晚苏沩曾经所在的重点班班群里炸开了锅。
毕竟这当中有好些人在几年前的同学聚会上同雨暄有过一面之缘,许多都不甚相信这两人能从青葱年少的中学时代一路走到现在。
不少同学嬉笑着调侃问苏沩何时发喜帖,却也有人唏嘘温添蕴似乎近些年孑然一身不曾传出过绯闻。
苏沩看到这些便不再参与讨论,只唯恐他们三人的故事要成为重点班永恒不变的最热话题。
“对了,童沁宛和温添蕴表弟最近还好吗?”
他没头没尾问了句。
“没打听,但以沁宛的性子,有任何超出掌握范围的情况定会找我和流氓拿主意。所以…没有消息算是好消息吧。”
她答完又觉不对劲。苏沩从未对别人的生活有半分兴趣,若是她随口提起也只是听听作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面露倦容依靠在沙发旁,摘下眼镜捏了捏山根处,“说起来有些可笑,但我不愿看到你为了朋友的事三番五次去…与他交涉。”
“为什么?”雨暄脱口而出问道,又转念想了想,“你…吃醋了?”
“嗯。”
没有遮掩,没有顾左右而言他,他承认自己很在意温添蕴。
即使雨暄从来不曾为那人动心,即使苏沩对她的钟情深信不疑,即使…
“原来苏大神是会吃醋的?改称你\'醋王\'得了。”
雨暄走上前,顺势侧坐在苏沩的大腿上,双手挽在他颈后:“放心吧,往后沁宛和她男友的事我不管就是了,我毕竟是外人,不好常插手。”
“毕竟是外人?”
刚还锁眉的他此时颇玩味地凑近她的脸,反问道,“也不知道那个…逢人便说媒,常常管了别人的琐事忘了自己正事的人知不知道\'自己是外人\'?”
“你!”
雨暄气呼呼站起身来,“你就爱嘲讽我!”
谁知被苏沩顺手一拉,她又重新跌在了他怀里,坠入他满是宠溺的眼神里。
她的鼻梁上被一蹭,“我的小管家婆,以后管我一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