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娘逗她，“白捡的儿子，人家想生都生不到呢，你不要我可就真抱走了。”
“给你，不要了。”苏美莲说的决绝。
“行了。”林正然给苏美莲收拾好后拉着高二娘，“高姐，你别逗她了。”
此时的初生儿已经洗净，高二娘给他抱了被子，林正然接过去看了半天道：
“还看不出来像谁，不过副团长长得不错，当妈的也好看，这个孩子大抵不会太难看的。”
苏美莲不理，呜呜地哭说她女儿没有了。
生了两个儿子，她就想要个女儿。
高二娘刚骂她矫情，门外有声音传来，孩子他爸回来了。
林正然松了口气，把大娘摇醒，孩子一递，她们三个就退场了。
走出大门时林正然才大口呼吸，高二娘笑她，“刚才看你这么淡定，我以为你不紧张，没想到你也害怕啊！”
林正然拍拍胸口，回头看了眼武家，心还是虚的，她说：“人命关天我怎么可能不怕，但凡刚才有人替我，我也不想管了。”
华丁香讪讪道：“还是我们两个做姐姐的没用，我刚才吓得魂都没了。”
高二娘也干笑道：“叫我干体力活还行，干这种事真不行，我刚才也虚着呢！”
林正然听她这么揽住她们的手，“如果没有你们我一个人也搞不定，两位姐姐别谦虚了。”
三人相视一笑，林正然忽然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美好。
像是和朋友打了一场寒畅淋漓的胜仗。
炽热、爽快。
她不再是一个人，也不会没有人跟她玩，她可以尽情地、畅快地交朋友，做一切她以前想做又做不了的事。
这一刻她感觉她头顶上的天空都是亮的。
以前可是灰色的！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时林正然就宣布了，“听说岛上学校要括大，我呢准备去试一试，你们说呢？”
秦守国算了算，现在已经七月份，明年一二月份他们就离开，这中间也不过几个月而已，去不去其实都行。
秦守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时林正然有些失望。
林南风见状就说：“那就去呗，反正不是还要考试，能不能当老师也不一定，如果可以当，就当去锻炼了。”
林正然幽幽看一眼秦守国，就看着南风说：
“难怪苏美莲今天叫着要生个女儿，女孩儿就是比，”她咬字，“男人贴心。”
多宝抬头看一眼爹，转头又看一眼妈，刚启唇要说话。
林南风把他的头按下。
这事儿小孩子管不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有点招架不住了
每天晚饭过后三个小的洗完澡就上二楼听收音机，他们就在楼下学习，直到关灯。
但今天林正然想到白天生孩子的事，心情还有些激动，正发着呆呢。
后面有双手伸过来解开她胸前睡衣的扣子时，林正然手上的笔倏地打上去。
她想到白天两位嫂子说的话，转身问他：
“明天要去买菜。”
“是啊。”秦守国上前说：“隔天一买嘛。”
“今晚早点睡。”林正然转头收拾桌面，那动作快得秦守国都惊喜了。
他看了下表，不到八点。
“这个点睡觉？”他不确定问道：“你确定？”
睡个早觉我一个大人还不能确定了？林正然转头看他，看见他眼眸里刺眼的荡漾。
林正然知道他想干嘛，呼了口气，就正色道：
“秦同志，把你脑子里的废料清一清，今晚就是单纯的睡个早觉。”
“不单纯的人是你。”
秦守国压下她的椅子，椅子向后倒，林正然吓得张开双手，秦守国顺势抱着她的腰，拉灯，上床。
林正然被他按在怀里，连呼吸都浅了。
黑暗里，秦守国好笑的捏她的脸，“放心，今晚早睡，这不是你说的吗？”
“是我说的。”
林正然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白天两位嫂子说的话同他说了。
秦守国一个男人脸皮厚得很，这叫什么事呀！
但林正然不是，人家都到她面前来调侃了，她会不好意思，秦守国也看出来了。
还问她：“都当妈的人了这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正然在他怀里问道：“当妈就不能不好意思了？”
“怎么不能啊！”秦守国摸着她的脸说：“你想怎样都行。”
林正然听到他这话，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半仰身看他，“我做什么都行那你不让我上班，你真想养着我？”
说到这个秦守国还是得解释一下。
他刚才不是这个意思，秦守国揉了揉她的脑袋就说：
“岛上的就业岗位本来就少，我们还有半年就走，到时候你又不能带，所以我想着去了肃省再给你找工作也行。
但今晚南风说的也对，让你锻炼一下也成，没说不让你上班，就是觉得麻烦。”
林正然一副算你过关了，便躺在他的肩膀上。
夜风轻拂过，窗户半开，海风进来，吹乱了发梢，林正然垂眸不说话，发呆。
秦守国半起头看她，月光明亮，照在她洁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眨一下，发现他在看她，目带疑惑。
南风和多宝都遗传她的基因，都是皮肤特别白的人。
南风天天训练，人已经被晒黑，多宝天天出去玩，小白脸也成了小黑脸。
但她少出家门，天天在家里就看书，所以没有晒黑。
岛上哪个女人都没有她白，白得发光，脸上还没有瑕疵。
脸蛋圆圆，柳叶眼，不笑则已，一笑很有辨识度。
“别看了，我可不想明天再丢人了，有这精力你去院子翻地去，少来折腾我。”
林正然跟他在一起后发现当兵的精力真不少。
偶尔他晚上去营地，早上才回来，但人家第二天精力也特别旺盛。
她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秦守国躺下就笑道：“你信不信我要是以后天天按时起来去买菜，她们也会说我们夫妻生活不协调。”
林正然面色一哽，按岛上那些女人的习性，她们确实有可能会这么说。
她垂眸思忖。
秦守国看着她笑了笑，还劝她，“习惯就好了。”
“不过你不习惯也行，反正我们明年就离开。”
林正然嗯了一声。
秦守国俯视她的模样没忍住拨弄着她的头发。
林正然抬眼看他，听到他在她耳边说：“把头发留长吧，虽然短头发也好看，但你长头更多点。”
更多点？？？
林正然满头疑问，这是什么话？
“你想让我更多点，叫我吃胖一点不就好了。”
“嗯。那你吃胖一点吧。”秦守国笑道。
这么无理取闹的男人，林正然这回没有应他。
房间里陷入冗长的安静后秦守国发现她呼吸平稳。
用脚挑上被子一盖，把人往怀里搂，他也睡了。
“卷子发下去会写的你们尽量写，我们按照分数的排名决定你们去教几年级。
一共要考五课，语文、算术、地理、自然和历史。今天考完，卷子明天出，明天八点出成绩，不来的算弃权。”
校长说罢叫旁边的老师往下发卷子，他自则拿着口杯吹了下，喝口水就开始在教室里转起来。
老师一共就招五个，来了就有差不多三十个人。
男人有二十，女的有八个，男人穿着得体，口袋上都别了支钢笔，女人都梳着两条辫子，个个盘靓条顺。
林正然本来就没有信心，看他们个个都很有文化的样子，就更没信心了。
冯水冯校长经过她身边，看她东张西望轻咳一声。
林正然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甩钢笔，假装很认真的样子。
一早上五课的试卷都考完了，林正然两眼空空走出教室，心气儿都少了。
苏美莲见她这样丢下朋友追上去。
林正然原本以为苏美莲是来打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