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祁笙晨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温听念屋里试探。
每每这个时候,时辰还早,太阳正懒洋洋的从海平面上探出一抹微灼的红。
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必然还窝在被头里呼呼大睡。
睡相不堪入目,双腿趴开成大字型,枕头的位置岌岌可危,再被挪动一点儿,等待它的命运就是掉下床底,
被子也不盖严实,隐隐约约能看见腰际露出一抹鱼白。
男人见到这场景也见怪不怪了,回回耐心的帮美人儿把被子盖好。
睡熟的“无赖”可不领情,有时候又是勇猛的一脚踹开,仿佛是给身旁的男人甩脸色。
祁笙任劳任怨,就算这些天两人打单方面冷战,这个习惯依旧雷打不动。
温听念睡眠质量极佳,何时有人来过,那都不是事,沉浸在自己的梦乡无法自拔。
祁笙大步流星,照例往里走,
昨夜鬼使神差的一夜未眠,以至于今日来的比平时都早。
绿夏正好端着衣裳出来,,见到来人,又算算时辰,陡然一惊,慌乱的拦住他的去路。
因着温听念的荫蔽,她一个服侍主子的丫鬟面见眼前的帝王,并不用行跪拜大礼。
男人眉峰上扬,下沉的唇线懒得开口,藏在锦衣袖口下的手随即出动,准备惩戒面前这个以下犯上的卑奴。
绿夏微微福身,适时地出声为自己的行为作护:
“陛下,实在不是奴婢有心冒犯陛下。
只是夫人方才被噩梦惊醒,叫着奴婢前去伺候,陛下现在进去,恐怕……”
足智多谋的男人何曾不知道她的顾虑,但对温听念的关心已经让他彻底乱了阵脚,无论如何都要进去一探究竟。
“陛下,不可……”
祁笙漆黑的眸子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绿夏惊悚的腿肚子发软,手头上的东西亦然有些拿不稳。
后背沾着湿漉漉的冷汗,她一咬牙,受着恐惧这头恶兽的折磨,无论如何都要多争取些时间。
还没等祁笙撩开水晶帘子,铺天盖地的书籍已然从里头砸出来。
男人没有躲避,眉心处被砸个正着,冷白的皮肤上,见红的印子愈发显眼。
空中抬起的脚最终还是落下,挺拔的立在原地,将胸腔中的暴力因子尽数逼退方才开口:
“砸也砸够了,宝贝儿可是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