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不知道,你哥哥自从你暂替总镖头之职,和一行镖师为知县大人押解礼物去京都阳城,才去十多天,突然心疼病发作。病得不轻,求神问卜,什么药物都吃过了,邻县许多大夫也问疹看了,医治不愈,去世了。撇下你嫂嫂我一个,好苦啊!”
隔壁子茶铺子里头,柳花婆听见,担心事情会弄砸,只能过来帮她支吾几句。
炎虹说。
“我哥哥从来就没有心疼的毛病,如何就患了心疼病死了呢?”
柳花婆说。
“炎虹,亏你还是军营统军,常在外面走动,怎么就晓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为一个人,谁能保障自己将来富贵荣华,怎样死去?”
白玉花说。
“叔叔,你不知道啊!为了你哥哥,还多亏了花婆帮忙。奴家又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女人。不是花婆张罗,街坊邻居帮忙,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照顾你哥哥,一直到他走了,安排了后事!”
炎虹说。
“嫂嫂,我哥哥见今埋在哪里?”
白玉花说。
“叔叔,这炎云家,自从叔叔走后,就剩下奴家一个人了,哪里去找墓地。没办法,街坊邻居帮忙,请了一些火葬的人,入殓抬到城效烧化后,就埋在城郊了。”
炎虹说。
“嫂嫂,我哥哥死了多久了?”
白玉花说。
“叔叔,再过两天,你哥哥就是七期已满之日。”
炎虹听后,沉吟了一会儿,也不说话,独自出门而去,径直就去县衙。在下榻处,开了房锁,在房中取了一件素白衣服穿在身上,让一名军兵打了一条麻绳系在腰上。
身边藏了一把尖刀,拿了一些银两放在衣袋中,带上军兵,锁了房门,去县里买了一些粮米面食、香烛冥纸,到晚,才到炎云家中,敲门。白玉花开了门,炎虹让军兵去安排一些羹饭。
炎虹在灵台前点起灯烛,供放酒肴。约有两个更次,安排周全,炎虹扑翻身跪倒在炎云灵位前,就拜。
“哥哥,你阴魂走得不远!在生时,一向软弱,今天死了,却死得不明不白。你如果是负屈含冤,遭人害了,于晚间托梦给兄弟,兄弟自然为你做主报仇!”
炎虹将酒浇洒祭奠,烧化冥用纸钱,放声大哭。直哭得两边街坊邻居,无不凄然泪下。白玉花更是在炎云灵位前假哭不止。
炎虹哭罢,将羹饭酒肴和军兵吃了,讨了两条床被,叫军兵在灵位旁边睡了。炎虹就在灵位前,铺上被褥,也睡了。白玉花自己上楼去睡。
大概三更时分,炎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那两名军兵,倒睡得就象死人一般挺着,鼾声如雷。
炎虹爬将起来,看着灵台上两盏琉璃灯,半明半灭。侧耳听见更鼓在城中敲响,已是三更三分。
炎虹叹了一口气。
“唉——”
炎虹坐在被子里,就自言自语,口里说。
“唉,我哥哥生时懦弱,死后应该清醒明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