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刚刚就是开个玩笑啊,你......”韩冀的视线擦过周景池肩膀,看向仍在状况外的陈书伶,小心问道:“这位是?”
周景池抽出手:“我妹妹。”
空气凝滞,一切腌臜的想法被尽数打消,妹子真是亲妹,韩冀心虚歉疚到忘记收回仍在半空的手。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韩冀的语气随着背后的痛感逐渐沉重严肃,“刚不知道是妹妹才那么说,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又探出半个身子望向陈书伶,粲然笑着:“妹妹也别生气啊。”
“没事。”周景池摆摆手。
转过头示意陈书伶去继续整理行李,然后看向在旁边看起来话少到奇怪,但其实很忙碌的赵观棋。
还没等他开口,旁边面色逐渐不佳的韩冀再次开口:“还有——”
受不住背后的胁迫,韩冀被赵观棋那只喜好攀岩的手捏得实在难以忍痛。他反身走出,窜到周景池身边,救星似的握住他的双手。
“抱歉啊。”韩冀打心眼里觉得窘迫惭愧,连语气都收起以往的吊儿郎当:“刚在门口,我以为车里是赵观棋呢,嘀你那么久,实在不好意思啊......”
“晚上请你们吃饭,我刚从朋友饭店里挖来的厨子,保证一绝。”
闻此,周景池也顾不得难以抽出的双手。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先接受道歉,还是先婉拒邀约了。
古怪的僵持下,一双眼求助似的看向赵观棋。
“行了啊。”赵观棋走上前来,一把挥开韩冀的手。
白皙修长的手总算得救,赵观棋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骨节腕处已经微微泛红。
“保持距离,礼貌懂不懂。”赵观棋温馨提醒。
“不用麻烦了,我没事。”
周景池顾不上接受道歉,现下两个上级站在门口,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婉转请示。
“那个……”他估摸着语气,“我妹妹只放十天假,把她一个人放家里不放心,所以我想着就带过来一起住。”
周景池看着面前人的表情,眼神流转在两人之间。虽然不知道韩冀具体的职位,但既然和赵观棋关系密切,想必话语权不会低。
“她很听话,很乖的,不会耽误我工作。”周景池语气里带着些暗示与习惯性讨好。
“和你一起住?”赵观棋和韩冀几乎异口同声。
“啊?”周景池窘然,“不可以么?她不会到处——”
“妹妹都这么大了,还跟你住一起......不太好吧。”韩冀罕见地正经起来。
没等人应,韩冀灵光一闪:“这样吧,你的房间先给妹妹住,明天我喊人单开一间给妹妹,算是赔罪怎么样?”
韩冀语气听起来算是有商有量,其实这话一出口基本上是板上钉钉。
周景池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人家也是考虑周到,甚至称得上是体贴,头一次见面,又是握手道歉,又是请吃饭,现在还要另安排一个房间给自己妹妹。
实在太魔幻,他从前不说与一个人熟悉到同桌吃饭,但凡从认识到殷切地双手相握都要好一段日子。
但落到赵观棋和韩冀身上,周景池以前秉持的友好原则和交友的谨小慎微统统被推倒。
热情洋溢到可怖的人像无话可说、无余地可商量的洪水猛兽,包围他,托举他,又无可避免地淹没他。
举棋不定,周景池去看赵观棋的神色,却也是一副赞同的样子。
周景池败下阵来,转念一想陈书伶也快要成年,与年长的哥哥共处一室多多少少也是不便。
正准备致谢答应,又忽地想起什么,问:“今晚上不可以么?”
房间给出去,他今夜就无处可去了。